林雄顿时有些嫉妒地拍了一下他炫耀的手掌:“哼,我要去了,定然能一箭穿靶心。”
投墨把手收回来,偷笑,他家少爷就没在这上面有啥天赋的,小时候学射箭,把老爷气得不行,这些年再也没提过一次教他射箭的事儿。
“对了。”二狗子拍了拍投墨的袖子:“我们还带了一些被床弩打烂的木屋的碎屑给你看。”
投墨这才想起来,忙拿出来,小心放在桌子上:“差点就忘了,小少爷不仅玩了弩,还是床弩呢。”
林雄看着碎屑,觉得不是特别感动:“我不信,曦儿这么小一个,能不能摸到床弩都是问题吧。”
二狗子气得把脑袋一转,不理他了。
投墨好不容易没再笑了:“是真的,这还是小少爷打碎的呢。”
林雄将信将疑地拿起碎木头:“看着威力可不小。”
投墨把他看见的床弩对着林雄大吹特吹了一番:“人家还让小少爷下回再去玩呢。”
“嗯?”李皓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着二狗子。
一群弩社的人,带着个小孩子玩,竟不觉得不耐烦么?
二狗子挠了挠头:“嗯,我把褚老先生的书拿给章兄看了看,章兄是个奇才,他一看,就会自己造弩了!”
事情经过差不多,就是有点夸大其词的地方,二狗子觉得,这是他为章兄正名!
“真有这样的天才?”林雄总觉得不大相信,听二狗子昨天讲过,那位章兄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一看书就能搞明白怎么造弩?
这个投墨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但是为了小少爷承诺给他造的弩,还是决定帮他隐瞒一下:“没错,那位真是天纵奇才,不过看了一小会儿,就能把弩完整拆了下来。”
嗯,他也不算骗自家的少爷,就是中间省略了一点点的步骤而已。
二狗子对着他点头,没错,章兄这样的千里马,就应该大力宣传!
林雄一听便心生向往:“若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他想着,若是自己看一遍书,说不定也能学会,就是这个学造弩路上的前辈,不可不见啊。
李皓看了二狗子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好一会儿,又开始研究起手上的零件。
“你们什么时候再过去?”林雄又追问。
二狗子想了一下:“等褚老先生回来之后吧,我要先回去看一下沤的肥,现在要开始肥地了。”
一说到这个,林雄就不想聊天了,上回拿来的褚老头友情赠送的花肥,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不过二狗子是褚老头的弟子,他不在庄子里的时候,二狗子是有责任帮着照管的。
“你去吧,小心点,别掉进去了。”林雄想了一下:“把那书也拿回来给我看看呗。”
二狗子同意了:“等过几日叔父可以找章兄交流心得。”
临睡前,他把那些零件分了两份,一份留在院子里自己研究,另一份打包送到庄子里,等褚老头回来给他看。
李皓看他忙忙碌碌的,却并不上手帮忙,只是坐在床上,握着本书读。
二狗子觉得,他快要被对子洗脑了。
没错,老爹读的就是那本《对韵》,二狗子前几天拿着看的。
他不得不和老爹坦白:“我已经背下来了。”
就不要再洗脑式攻击啦!
李皓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章邰和章郓两个人相处的如何?”
二狗子一整个大震惊,他猛然转过脑袋,直愣愣盯着老爹。
记得,他好像没有在说话的时候,说出这两位兄弟的名字吧?
一直,都是用章兄代替的。
李皓看他那个小傻样,笑了:“若是我不知是何人,怎么放心让你这么出去玩?”
二狗子皱了皱鼻子:“他们俩很出名吗?”
李皓想了一下:“是挺出名的,章家听闻是这两年从京中过来的,他家老爷子致仕了,带着两个孙子在身边照顾教养。”
二狗子有点不明白了:“那为什么要问他们的关系如何呀?”
李皓拍了拍旁边的小被子,示意他上来聊天。
二狗子踢掉鞋,手脚并用爬到老爹身边,仰着脑袋看他:“难道外面都有传闻说,兄弟二人不和吗?”
李皓点头:“没错,所以好奇问你,这两兄弟相处如何。”
二狗子回想了一下:“其实挺好的。”
怪不得那群弩社的人,会明目张胆地在章郓的面前诋毁章邰,原来这样的传闻竟然很广。
但是,二狗子还是不太明白,在古代,不是最讲究这些东西的么,兄弟不和的传闻,会影响到两个人的前途吧?
何况,他觉得不论是章邰和章郓都对对方没什么意见,相处起来也并非针锋相对的样子。
既然如此,干嘛还任由那样的传闻流传出去呢?
李皓却没有为他解惑,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自去玩吧。”
好像确认了这个,他就完全放心下来一样。
二狗子在他旁边拱来拱去,不乐意得很:“讲嘛!”
李皓不理会他,往被子一裹,控制住他乱动的手脚,便直接把蜡烛吹熄了:“睡吧,明日早上起来,将《对韵》的第一句写下来,不然,便不许去玩肥料。”
二狗子很想抗议,他根本不是去玩肥料的,他那是研究肥料,做研究的!
可是想到自己几天前还承诺每日都要背两页书,还要教投墨写字。
结果几天之后就丢到脑后,直接跑出去完了的行为,顿时有点心虚。
想着《对韵》的第一句话也没几个字,写一下就写一下吧,反正有字帖。
于是不再反抗,乖乖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来,还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他铺了纸在院子里,磨了一点点的墨,准备练字。
林雄路过,笑话他:“也太没有诚心了,这么一点墨,能写几个字?”
二狗子不看他:“我这是不浪费,节俭是最大的美德!”
才不是,不给老爹一丝让他重写几遍的机会呢!
他,今天只会写这几个字的,功课不能多做,是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