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小胖子和李大少一时间也说不太清楚:“哎呀反正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可神奇啦。”
小胖子毫不嫌弃地把二狗子没吃下去的那块青梅干填进嘴巴里:“走老大,我带你一块儿去。”
“他们在村子里摆摊吗?”二狗子觉得,如果村子里有这样的热闹,那些原本坐在村口的人,一定不会错过的。
小胖子吞着被酸出来的口水:“不似,似在很近的地方。”
“就是上次你去买纸的那个地方。”李大少插话:“不过,自从你离开之后,那里好像就没有人再卖纸了。”
没有人卖那么便宜的纸,李大少自然不会错过热闹,也吵着家里带着自己去逛了好几回集市。
“现在不少人都在那里玩,我爹他们都在,咱们一块儿去呗。”
二狗子答应下来,去找阿奶说了一声,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玩。
阿奶听他说的地方,倒也不担心,那边热闹得很,村里不少人没事都爱去那里看热闹,路上摊子上都是他们村里的,这么一大群小孩过去,大家都能注意到,不会出什么事的。
“去吧,早点回来吃饭,等一会儿你爹该回来了。”
二狗子应了一声:“知道了。”
转身跟着小伙伴们,蹦蹦跳跳朝集市上跑。
“老大,你看,神医就在那儿!”小胖子眼尖,一下子就找到了“神医”的摊位。
二狗子和一群小孩子,从围观的大人腿边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正端坐在摊子前。
有个看起来骨瘦嶙峋的妇人被个老婆子拉扯着,硬是按在座位上:“神医,你给俺家媳妇瞧瞧,怎么三年都生不出个蛋来!”
那老头双眼紧闭,摇头晃脑,举起一只手,手里攥着三个黄澄澄的铜板,对着那女人的上半身晃来晃去,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双浑浊的眼睛猛然瞪开,大喝一声,丢掉手里的铜钱,双手捏诀,指尖缓缓升起一缕白烟。
围观的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老头的手指看,就算看再多遍,也觉得这是神仙手法,绝对的得道真人!
“我观得你腹中有吞婴虫作祟,这些年是它在你的孩子没长成之前,就吃掉了你的孩子!”那老头收回手,又闭着眼睛,坐回椅子上。
一听自己肚子里竟然有虫子,那被强拉过来的妇人顿时吓得叫了一声:“虫!”
她的婆婆就好像是看到了天大的救星一样,恨不能上手去拉老头:“神医,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
老头闭口不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前放钱的盘子。
妇人的婆婆也是个懂规矩的,忙把自己带来的铜板一股脑全扔进盘子里:“神医,我们家不能断了根,求神医发发慈悲!”
那妇人脸色苍白,嘴唇慌乱地颤动,总觉得胃里有东西要反上来,肠子好像也在不停地在肚子里挣扎,痛得她要承受不住了一般。
看到那女人的样子,围观的人更加赞同了神医的说法,定然是那女人肚子里有虫子,不然现在这样收成好的年头,她怎么能瘦成这样?
听到身旁人的议论,她的婆婆有一瞬间的心虚,其实女人刚嫁过来的时候没有这么瘦的,不过,到了他们家里,整天都要干活,一天也就一顿饭,就。
随后她就摇了摇脑袋,不对!
才不是他们家克扣媳妇呢,就是这女人肚子里有虫子,把她的大孙子都吃了,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作孽哦,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人家都好好的,就他们家这个,不下蛋,还得花钱给她治病!
她瞬间挺起了腰板,觉得自己是儿媳妇的恩人了。
“嗯,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遇到了,自然是要救人的。”老头终于好好的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盘子里的铜板,这才拿起自己的东西。
“你坐在这儿。”老头指挥这妇人坐到远一点的地方,又端出一个小腿高的椅子,上面摆着个大碗,碗里装着几块木炭。
老头用火石点燃木炭,又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小颗粒丢入点燃的炭火中。
小胖子他们都非常紧张地盯着盘子看,只有二狗子蹲下来,捡了一颗不小心掉落的黑色颗粒,不是圆的,反而像是扁扁的椭圆形,上面凹凸不平,仔细去闻,还有很重的味道。
那老头的手法很快,在大家都没看清楚的时候,就直接把东西扔进炭火堆里了,围观的人都以为那是什么神药,又对神医有敬畏之心,对那一把黑色的颗粒也从无怀疑。
只有二狗子根本不信这个,他知道手搓白烟是怎么回事,自然也知道这老头就是个骗子。
可惜他认不出来手里黑色的颗粒是什么,只能小心收好,准备回家去问老爹,现在还是专心欣赏老头的表演吧。
很快那炭火烧着黑色的颗粒冒出大量的浓烟,老头拿出个前宽后窄的筒子,宽的那一头罩住盘子,让妇人嘴巴含住窄的一头:“这烟会顺着你的肠子进去,把你肚子里的虫子逼出来的。”
妇人深信不疑,使劲吞了口烟,忍不住咳嗽起来。
过了一会儿,老头让她松开嘴,拿起那个桶,对着太阳一照,桶壁上沾着好些细细的小白虫,看得人心惊胆战。
“啊!”那妇人吓得忙闭上了眼睛。
有好事者,经过老头的同意,拿起筒子,小心往里面看:“真有虫子!”
听到他的惊呼,大家都忍不住抢着看筒子:“真的,全都是,神医真把她肚子里的虫子抓出来了!”
老头又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嗯,肚子里的吃魔虫已经被神仙抓出来了,你去吧。”
二狗子听着他对那“虫子”前后不一的叫法,差点笑出声,这骗子业务也不是太娴熟嘛,前言不搭后语,名字都搞错了,也亏得能骗得到人。
那妇人和她婆婆却是完全相信了老头的说法,千恩万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