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什么东西啊?”林雄第一个走进来,看到院子里投墨和二狗子一起往屋子里搬着什么。
二狗子回头:“今天抓老鼠了,看看书有没有被老鼠咬坏。”
林雄惊奇:“咱们这儿还有老鼠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二狗子眼珠一转,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一遍,那些老鼠是怎么从屋子里跑出来的,还特意把厨房的“老鼠一家”安在了林雄的屋子里:“有五六只哦,一大家子都在你屋子里生活。”
林雄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一下,能扔的都扔了!”
投墨笑着拍了二狗子一下:“小少爷跟您开玩笑呢,再说了要真有那么多老鼠在您屋子里头,吃什么啊?”
林雄这才放下心来:“可不是,我不像某些人,还在自己屋子里放糖呢,估计,那些老鼠都是从你屋子里窜出来的吧。”
二狗子扭头:“是从厨房出来的,说不定,咱们吃的米面都被老鼠踩过。”
林雄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真的假的?”
他已经信了大半,厨房里都是吃的,完全养得起这么多只老鼠。
“把东西都扔出去吧。”他转头征取其他人的意见:“还要吃吗?”
投墨把手里最后一本书收回到屋子里:“少爷,那些米面放得高,况且还用很结实的柜子装着,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看见林雄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的样子,就说:“要不,我再去买新的来,原先那些就给我们下人分了。”
林雄摇头:“还是先在书院吃吧。”
二狗子对他做了个鬼脸:“你咋知道,大锅饭的食材,就很干净呢?”
李皓看见林雄的脸都白了,朝着二狗子使了个眼色:“哪里就有这么多老鼠了?”
二狗子吐了吐舌头:“没事哒,以后我们经常请猫过来待一会儿,老鼠自然就不会来咱们的院子了。”
林雄的脸色这才好了点,跟着点头:“多买点鱼来,多请几只大猫来。”
二狗子想到那只“小狮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晚上睡觉前,他躺在床上,小腿习惯性地往老爹肚子上一放。
李皓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家雀送走了?”
回来没听见几声鸟叫声,还有几分不习惯呢。
二狗子漫不经心地看着远方:“放飞啦。”
李皓轻笑一声:“那个孩子,倒也看得开。”
他还以为,魏乐的纠结,至少要在他取得秀才的功名时,才能放下。
或许,一生都为之纠缠不休,也说不定呢。
二狗子摇头:“是我帮他的。”
“哦?”李皓有些漫不经心,翻过一页书。
二狗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老爹:“我让他放掉的,那只家雀一直都很躁动,根本不想待在笼子里了。”
李皓低头,和他对视一眼。
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是不是这小子误打误撞搞的鬼。
“挺好,他谢你了吗?”
二狗子摇头:“才没有,他还把笼子拿走了,说我阿爷编的好,他很喜欢。”
李皓放下书,起身吹灭桌上的蜡烛,趁着月光,躺回被子里:“送给他吧,对了。”
他想起来什么:“我的书,有没有被老鼠啃过?”
二狗子摇头晃脑,被李皓一只手镇压住。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和阿爷一起检查过的,全都是好好的。”
李皓默认了他的话,第二日一早醒来,特意去书架前看了一圈,他的书都原原本本地放在架子上,连顺序都没有乱。
李皓忍不住朝着床上那个睡得昏天暗地的小东西看了一眼,随手拨弄两下书,抽出要用的,才走出去。
一边洗漱,一边听林雄抱怨投墨,书都分乱了,只有四书是放对的。
投墨有点心虚,本来帮少爷收拾书架就是他该干的活。
但是吧,他是真的记性不好,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对少爷的书架敬而远之的。
这一远就更记不住了,索性现在就他和少爷两个人,要是在京城,可有他的好果子吃呢。
二狗子起来之后,听到投墨小声抱怨:“我又没看过那些书,不知道里头讲的什么,怎么分嘛。”
“那你可以直接把摆放的顺序用图画下来。”二狗子一边吃投墨蒸的包子,一边给他出主意。
正好秦僻的小厮也在扫院子,听他们说这个,小心凑了过来。
“怎么画?”投墨不明所以。
二狗子用手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大致画了个书架的样子:“你家少爷的书架有没有不能被人看见的书啊?”
投墨赶紧摇头:“那样的东西,怎么会放在书架上,不是!”他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哪里有那种东西!”
二狗子姑且装作相信:“那你就把什么书,放在什么位置,按照顺序画在一张纸上面,到时候整理起来就很方便了。”
投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帮他在石桌上磨了点墨水:“小少爷帮忙画一回呗,我是不会画这东西。等会儿我去门口买糖山楂给你吃,好不好?”
二狗子摇头:“要吃梅子烧饼。”
投墨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秦僻的小厮抢了先。
他一改往日沉默寡言,能躲就躲的作风,呲着牙对二狗子僵硬一笑:“李小少爷也帮我画一张呗,那烧饼我马上就买过来!”
说着,也不等二狗子说话,飞奔跑出了院子。
“他,他?”二狗子看向投墨,一脸疑惑:“怎么突然跑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呢,怎么人就不见了?
投墨对着那小厮的背影轻轻呸了一下,转身就对着二狗子笑得谄媚:“哎呦,管他呢,您去我家少爷屋子里瞧瞧呗。”
说着话,推开林雄的房门,让二狗子进来。
心里想着,就他会献殷勤,也不知道平日里是谁暗地里嘲笑自己讨好李家,讨好到人家小孩子身上去了。
现在有求于人,也没见他拉不下脸来。
二狗子不晓得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还以为秦僻的小厮平日里只是社恐,单纯害怕和自己这种社牛接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