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圆圆。
这家伙贪心地一次抓四只鸡,真到要杀时,却无从下手。
手忙脚乱好一会儿,一只都没杀出来。
最终没办法,只得将公鸡都压在肚子下,趴在地上开杀。
那鸡血溅得圆圆一头一脸,一只没死透的鸡。
血放到一半儿,竟然爬起来跑了。
所过之处落下一串血迹,还发出凄厉的惨叫。
吓得鸡群瑟瑟发抖,全都顾头不顾腚地挤在一起。
“哈哈哈…
圆圆啊,你真是开创了咱家的先例。”
看到圆圆的狼狈样儿,庄静笑得不行。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杀了十二只。
圆圆杀的唯一一只鸡,还爬起来跑了。
【哎妈呀,她太有成就感了。】
“娘,你有小白和小八当外援,圆圆都没有。
我也要外援嘛!嘤嘤…”
圆圆眼见着落后许多,干脆打滚儿耍赖,当起了嘤嘤怪。
“哈哈哈,你这是跟谁学的打滚啊!”
庄静爷俩笑得不行,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圆圆这么人性化的耍赖。
圆圆在他们的印象中,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宝宝。
这突然转变的画风,着实将爷俩惊得不行。
庄静第一个举起了白旗,笑弯了腰道。
“圆圆,娘让小八给你当外援可好。”
“对对对,让小八给圆圆当外援。”
庄老头儿忙着烧水烫鸡毛,这时也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儿。
见她滚得一身的泥和血,头大地上前想将她扶起来。
哪知,扶一下竟然没扶动,弯着腰不敢动了。
“小静,快来扶爷一把,好像把腰给闪了。”
“啥?”
庄静一听这还得了,老头儿一直身康体健。
六十来岁的人了,真要把腰闪了得多难受。
“嗖!”
一声蹿过去,一把将老头儿公主抱起,飞速往庄园跑。
“哎哎哎,干啥呢!
快放爷下来,锅里还烧着水烫鸡呢!”
庄老头儿发出一连串惊呼声,举着双手根本不敢乱动。
他怕乱动,再把孙女的小腰给闪了。
“爷,你不是腰闪了吗?
得回去躺着,静养一段时间。
放心,有我伺候你,养孙女不就是图有人端茶送水吗!
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病,马上就去。”庄静着急忙慌地道。
“不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腰闪了。
慢慢儿放我下来,只是抻到一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庄老头儿惊飞的理智终于回神,哭笑不得地道。
“小静,爷爷没事儿,别紧张。”
“真哒!”
跑得一脑门儿汗的庄静,半信半疑地道。
“爷,你可不能骗我,更不能讳疾忌医。
咱有病就治,咱不怕花钱。
你现在不治好,以后怎么抱曾孙,我可没那个闲心带。
一生气肯定抽得他们哇哇叫,你只能干看着。”
“哎哟,你个臭丫头,现在就计划着打我的曾孙了。
这是要上天啊,真当没人能治得你。
信不信,老头子让你跪老祖宗牌位。”
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利落地跳下去,食指一下下地点着庄静额头教训。
那气壮山河的吼声,哪里还有腰抻着的样子。
“老头儿,祖宗牌位早八百年都不见了。
你说跪就跪啊,我还要向老祖宗告你欺负庄家唯一的崽儿。
别忘了,你要抱的曾孙是从谁肚皮出来哦!”
庄静一蹦三丈远,嘴不饶人地胡咧咧。
“好你个臭丫头,敢威胁我,看我不揍你。”
庄老头儿被怼得脸红脖子粗,为了维护大家长的面子,跳起脚地追庄静。
一个逃一个追,爷俩那动作简直是一模一样。
圆圆滚儿也不打了,一咕噜爬起来追着看热闹。
“娘,快跑,太爷爷追上来了。”
“太爷爷加油,娘跑远了追不上了。”
这个两面倒的小家伙,左右呐喊助威,一家人闹哄哄的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
庄老头儿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干脆不追了,捶着双腿叹息道。
“唉,人老了连唯一的孙女都嫌弃啊!
不中用了!”
庄静离着一百米远,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直撇嘴。
心道,这老头儿是越来越狡猾了,竟玩起了衰兵计。
不就是想骗她送上门去挨打吗!
【算了,看在他一把年纪不容易的份儿上,就让他打两下吧!】
庄静故意左顾右盼地蹭过去,离着两米远时站定,道。
“爷,咱俩合解呗!
你看你都一把年纪了,哪能跟年轻时候相比。
再说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今天的活儿还没干完,眼看快到中午了。
跑一趟肚子也饿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认错都没一点儿诚意。”
庄老头儿懒洋洋地爬起来,弯腰驼背地捶着老腰。
庄静翻一个白眼儿,知道老头儿又在装。
但她却不得不中计,老实地上前扶一把老头儿。
“嘿嘿,你个能跑的臭丫头,这下看你往哪儿跑。”
庄老头儿一把抓住孙女的胳膊,笑得一脸得意。
指头一下下地戳在孙女额头上,叨叨道。
“翅膀长硬了,敢拿曾孙威胁爷爷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去烫鸡毛和剖鸡,我来杀鸡。”
庄静一听要她去处理鸡,是一百个不愿意。
这两样工作繁琐不说,还味道怪难闻。
特别是烫鸡毛的那个味道,老酸爽了。
前世的她,是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儿。
这一世,真是啥活都干遍了,命真苦。
…
“爷,你太狠心了,不跟你好了。”
庄静瘪嘴,只得任劳任怨地去干活。
因为,事情总得有人干。
家里就爷俩,不是她做就是爷爷做。
尊老爱幼的美德不少丢。
庄静只能自我安慰,不然真没法儿干活。
谁让鸡肉好吃,活不好做呢!
戴着口罩都能闻到那股烫毛的味儿,庄静对那一群群的小动物是怨念不已。
爷俩鸡飞狗跳的生活,过得安逸又乐趣多多。
快乐的日子一晃而过,这日庄静看着监控里静悄悄的画面。
空中的轰炸机已三天没再出现,野地里的尸体,根本无人清理。
满目疮痍的大地,张着无数黑洞洞大嘴。
绵绵细雨笼罩着大地,野外一个活人都没有。
庄静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发愁,因为那个坑里全是积水。
上面还漂浮着一些可疑物体,绿头苍蝇嗡嗡叫,指头大的蛆虫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