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大啊!
你说话能不能说全,我差点儿被你吓死。”柱子收回手直起腰道。
他一下想到山里的那些尸体,脑子稍一想便知道山鼠以什么为食。
感觉是挺恶心的,好像真不能吃,赶紧后退几步。
“是挺恶心的哈,确实不能吃。
但这玩意儿怎么处理,总不能丢在这里吧!”
“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毁尸灭迹,挖坑烧了再填 埋。”
庄静无语至极,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她来教。
白长那么大的个儿,一点儿不长脑子。
庄静不知道,她这是真冤枉柱子了,打小生活在山里没什么见识的人,哪里会想那么多。
很多时候,他们是连一只老鼠都不放过。
老鼠再小也是肉,逮到哪有不吃的道理。
只是没人会去想那么多,自然就不觉得恶心了。
偏她这么一提醒,肯定就吃不下去了。
…
庄静见进山洞的人提着三条蛇出来,立马想到蛇好像也要吃山鼠吧!
立马全身爬起一层鸡皮疙瘩,以前还觉得蛇肉是好东西。
现在,她也不愿意吃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想那么多,她就不管了。
她还得带小八去洗嘴和爪子,也不知这蠢狗会不会染上细菌。
庄静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小八,心想着要不要把这家伙给杀了炖一锅狗肉。
小八感觉脖子一凉,夹紧屁股躲到主人背后,呲着獠牙警惕地四下张望。
庄静见此心下一软,轻踢小八一脚。
“走了,带你去洗洗。”
逃过一劫的小八,屁颠颠地跟在无良主人身后,又恢复了活力。
东嗅嗅,西闻闻,还不时撒一泡尿做标记。
庄静对这没心没肺的蠢狗真是服了,只能将就养着了。
泉水边,庄静将小八按在下游,扯一把杂草用力地擦它四只爪子。
连狗嘴也没放过,掰开狗嘴用擦软的杂草给它刷牙,还数落道。
“你个蠢狗记住了,只要是老鼠都吃不得,下次再不听话就不要你了。
直接按在锅里炖成一锅狗肉,看你还敢不敢什么都咬。”
小八呲着牙一动不敢动,瑟瑟的小眼神委屈地看着主人,湿润的狗眼闪过泪花。
【它不要像鸡咯咯那样被炖在锅里,它是主人忠实的小八。】
“还装可怜,丢脸不。
咱家菜地里不是有萝卜吗!饿了就啃那个去,明白不。”
庄静没好气地拍一巴掌狗头,每次教训它就装可怜样儿。
给谁看呢!
“呜~呜~”
小八眨眨眼,它吃肉不吃萝卜,那个没一点儿味道不说。
还不好吃,小五也要骂它。
…
“哈哈哈,老大你说小八,它能听懂吗!”大根提着蛇过来,好笑地道。
“有啥不能听懂的,小八只是不会说话,它能听懂很多话。
不然,你以为我会把它留下看家,不然早被人炖来吃了。”
庄静扭头见大根和小根提着蛇过来,立马想到蛇吃过山鼠,不由得一阵儿头皮发麻。
她赶紧拉起小八远离两步,指着两人手中的蛇道。
“剥皮后,去竹屋里拿小陶罐单独炖汤,混着野菜炖出来不好吃。”
“嘿嘿,还是老大想得周到,我们还想着一锅解决呢!”小根挠挠头道。
一点儿不在意蛇身上的冰凉和土腥味儿,反而一想到肉便流口水。
老大送他们的那一头小野猪,勾起了所有人的馋劲儿。
实在是人多,又分一半儿给村民,最终能分到他们手上的肉只有两三块。
怎么够一群久没吃到肉的大男人解馋,一听老大会带他们进山,一个个昨晚就没睡好。
一心想着跟老大混,进山能多吃几顿肉。
这不,还在外围第一顿就吃上肉了。
以后的日子,就更值得期待了。
庄静可不知道,一个个这么积极都是冲着跟她混有肉吃来的。
当然,也是想学一些真本事儿。
毕竟他们还要上阵杀敌,没有保命的技能,很容易丢了性命。
他们一死家里的妻儿老小可就没人管了,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
…
一帮人吃饭时亮出各自的干饭工具,有缴的铝饭盒,更有人直接用戴的钢盔干饭。
庄静嘴角一抽,钢盔既当帽子用又能当饭盒用,还特能装。
如果忽略钢盔里那股头油味儿的话,还是没问题。
没出山前的她能接受,现在是真接受不了。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对庄静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更别说进山后的住宿就是一个难题,让她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睡在野外。
不习惯啊!
…
深秋的夜晚,山中的温度接近零度,不知有多少人能扛过这样的夜晚。
庄静与大家吃着一样的野菜肉汤,那飘出的味道十足的猪食味儿。
野菜经过长时候的炖煮后泛黄,没有任何调料的野味儿,散发着一股很浓的腥味儿。
好在每人离家时都有带一小包盐,不然出山时都得变成白毛女了。
她对蛇肉和烤竹鼠一概拒之,当然话不能说得太直白。
三大锅野菜汤才勉强让一群人混个五分水饱,骨头都被他们嚼碎给吃了。
可怜的小八,连一小块骨头都没得到,最终还是庄静从嘴里省下半只麻雀给它吃。
半只麻雀,对小八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也聊胜于无了。
那半只麻雀还是因庄静功劳最大,得了一整只麻雀,才有小八的份儿。
饭后没做任何停留,掩盖留下的痕迹后再次上路。
他们得尽快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儿,总不能真露宿荒郊野外吧!
每个人都知道,山里的夜晚温差大,又冷又饿的日子可不好过。
…
没有浓雾笼罩,前进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许多,过了明路的小八也不再尾随。
呼呼的北风将褪尽绿意的枯叶扫落,满天黄叶落入荒草之中。
站在山脊上的一行人,很少有心情观赏大形山的秋意,连庄静也是如此。
以前是忙着与鬼子周旋,为活命而苦苦求生。
今日不同于往时,站在这风萧萧的山脊上,一群大老粗突然生出一种豪迈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