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是要搬出去的,还不如早点搬过去准备过冬的东西。
再说了,也不能总是麻烦你们小两口儿,毕竟现在谁家也不容易。
爷有个不情之请,还得麻烦大兰有空的时候,帮我们爷俩做两双棉鞋,两双布鞋。
小静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棒,她娘在世时就没让她学,弄得现在补个衣服都不会。”
被当众揭短的庄静,无语望房顶,她只是没有炫出真本事而已。
总有一天,会让庄老头儿大跌眼。
…
“爷放心,这些小事儿包在我身上,庄弟是做大事儿的人。”
齐大兰捂嘴偷笑,她没想到英雄的庄静也有不会的东西。
时刻一身男娃打扮,有时真会忘了她本来的身份。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被那些光棍汉盯上,周围还真没几个能配得上她。
齐大兰摸一把自己那短发,身上穿的也是男人的旧衣服,她自己的花衣服是再也不敢穿。
连虎妞也是一身男娃装,成天跟虎子混在一起,也不用她操心太多。
两个小家伙一听庄静要搬走,是最不情愿的人。
“小叔,我们可以去找你玩儿吗!”虎妞不舍地拉着庄静的手道。
“可以啊!等小叔有空的时候,和你们一起去捡柴。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家里有好多活儿要做。”庄静捏一下虎妞的脸道。
小家伙脸上两团红晕,黑黢黢的脸比第一面时长了些肉,还真是有点儿油荤就长肉,比她幸福多了。
“好呀好呀,虎妞等小叔一起去捡柴,我知道哪里最多。”虎妞开心地拍着手笑。
无忧的童年,真是令人羡慕。
“小叔,你什么时候教我练枪法。”
身为儿童队员的虎子, 一心以庄静为榜样,想法自然与小屁孩儿不一样。
“练枪法,首先练的是臂力,等你练好臂力再来。
射击时,手要稳眼要准,芝麻粒儿那么大的误差,都会相差很远。
还有,鸣枪只会暴露目标。
不是危急情况下不许开枪,明白我的意思不。”庄静想到某种可能,严肃地道。
她可不想因此惹来麻烦,固辉村既是村民的生活地,也是38团的老窝。
每天早上天不见亮,就能听到38团的出操声,白天更是各自为阵练习刺杀。
战士们练习时,都是用的木棍拼杀,简单的三板斧与敌拼杀时,却有着很大的作用。
大刀队的气势更足一些,也比较有章法,听说在鬼子中是挂了名号的队伍。
…
“小叔,那要怎么样练臂力!”
不懂就问的虎子,还是第一次听说练枪法要先练臂力,自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同样有此疑问的刘春生,也尖着耳朵在一旁听,庄老头儿赞同地点头。
因为这一说法,也正是他教给庄静的,只是说得更简单明白。
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幼时上过一年私塾的庄老头儿,有时还是会吊书袋子的。
…
“很简单,只要你坚持就会练好。
出来,我演示给你看。”
庄静起身往外走,从柴堆里抽出一根藤条,再捡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拴在右手手腕。
抽出腰间的撸子,右手稳稳地平举,道。
“独眼龙保持三点一线瞄准,手不许抖动。”
经庄静调教一番的刘家父子,站在夜色中练臂力,虎妞也拿一根柴火棍凑热闹。
齐大兰对此却一点儿不感兴趣,收拾碗筷去洗,这是她每天一个人的活儿。
…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看似不重,但真吊在手腕上的时间一长,那是重逾千斤的感觉。
从未练习过的人,根本无法承受那个重量。
这不,虎子第一个受不住,伸左手去扶往下掉的右手。
“啪!”
隐在黑暗中的庄静,像长了夜眼似的,手中的细棍重重地抽在虎子左手。
“啊,小叔好痛!”吃一棍的虎子,呼痛出声。
“要学,就好好学,不许胡弄。
想当一名优秀的枪手,就得从吃苦开始,战场上瞬息万变。
一枪毙敌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唧唧歪歪的人成不了气候。”
庄静可不管那么多,虎着脸就是一通训,管他能不能听懂。
手抖得不行的刘春生,一听庄静那丝毫不留情的话,吓得腿打直咬牙举着手。
一把年纪的男人,被一个姑娘家打,多丢脸啊!
“从明早天始,每天练习臂力后,再蹲马步一柱香。”
庄静扔下一句话,才不管刘家父子俩的练习,让她教就得受她管。
不听话,打都得将人打出来,乱世中多一项保命的技能,是为他们好。
…
训完人的庄静,没事人地去睡觉,躺在炕上翘起二朗腿,抖啊抖!
“啪!好好睡觉,像什么样子。”
庄老头儿没好气地拍在庄静腿上,臭丫头越来越混,真把自己当成混小子了。
“哈哈,我已经睡着了!呼呼呼!”
庄静抱着毯子,闭眼呼噜声起,气得庄老头儿又一巴掌拍在她肩上。
这才消停地慢慢睡着。
外面的刘家父子,抖动的手已完全不听话,直往下垂。
只拿着一根柴火棍的虎妞,嫌累地跑回屋脱鞋上炕,趴着看笑话。
垂着右手进屋的父子俩,痛得呲牙咧嘴,手臂已完全不是他们自己的了。
…
“爷,这也太辛苦了,庄弟以前就是这样练的吗!”刘春生苦着脸道。
“哈哈哈,小静从三岁开始,便练习蹲马步。
射箭不仅需要臂力和眼力,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带她进山打猎,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庄老头儿骄傲地道。
“难怪庄弟那么优秀,真是骨子里就有的天赋。”刘春生由衷地赞道。
“英雄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我也得勤加练习。”
“胳膊酸痛,要多揉揉以活络筋脉。”假睡的庄静,突然出声道。
正痛得难受的刘春生和虎子一听,父子俩忙互相揉搓手臂,同时痛得呲牙。
揉到痛处,嗷嗷叫的声音在这夜中,有些瘆人。
齐大兰好笑又心痛地给父子,绞热帕子热敷,不然明天会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