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桃园行动组的负责人,”
看着被杜敏杰举在胸前的照片,郑朝阳忍不住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终有一天要面对,但是这一天能晚点还是不要早来。
鸵鸟心态人人都评判,但事情降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个个又忍不住装起来鸵鸟。
“他的真名费东山,化名魏樯,代号大先生。我们俩是黄埔军校毕业的,之后分别进入了军统。
抗战事情,我听说他潜入了北平,而我被分配到了军政部。
北平沦陷,不,按照你们的话说,解放后,我在派遣员的名单上看见了他的名字,桃园行动组总负责人。”
随着杜敏杰把照片摔到桌上,四人对视一眼。
“实施抓捕,马上行动。”
“老林,你看远处是不是着火了,那里是什么位置?”
坐在副驾驶的郝平川本来兴致勃勃的擦着配枪,桃园行动组终于要浮出水面了,总算可以把这群王八蛋绳之以法了。
但当他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闪起的火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啊,我看看~这是哪?消防部门该组建起起来了啊,是,卧槽……”
正琢磨着吉普能不能漂移的林启明一愣,抬头望去,直接瞪大了眼睛,
“不好,魏樯那老东西要跑,商会都给点了!”
“老林,快加速!”
后座的郑朝阳吼道。
“坐好了!”
一脚油门下去,林启明朝着北平商会飞奔而去。
……
慈恩医院办公室,郑朝山看着一脸焦急的宗向方,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个老三,碰不到涉及他自身安危的事情,他是永远不会来见自己的。
“你是担心那个中校专员,他说见到的领导人是我,所以才急匆匆地跑过来找我,是吗?”
“是!”
宗向方立刻点了点头,期待着郑朝山能给他一个靠谱的回答,
郑朝山也没让他失望,合上手里的钢笔,放到文件夹旁边,
风轻云淡的说道:“别担心,他指认不了我,局里说了,他连照片都没有见过,所以我不会有事。”
听到这里,宗向方卸了股劲,生死危机又推迟一步。
“我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是一起的。”
宗向方脸上挂起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其实这个一起,有时候大可不必。
“那,那大先生他现在……”
“大先生,大先生现在好着呢!”
郑朝山眺望着窗外的火光,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
“所以你现在回去安心工作,我也安心做我的,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还有,以后不要那么随便跑出来,如果真有必要,我会去找你!”
对于郑朝山的平淡,宗向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咚咚咚,郑大夫,保洁!”
郑朝山思考间,门外传来厚重的男中音。
“进来。”
说完,郑朝山伸出手指扣了扣桌子,然后抬头看着装模作样拖地的段飞鹏,低声吩咐道,
“大先生的事情还是要汇报一下,你安排一下,让零二五发报。”
段飞鹏的拖地的动作一顿,迟疑的说道,
“刚刚我也和老三交流过了,他说零二五那边最近有点不太平,我们是不是等一等在汇报。”
“零二五就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他们知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郑朝山摇了摇头,没有赞同段飞鹏的建议。
“那?”
“去吧,记住,让零二五不要在用之前的发报地点,你亲自盯着发,我们已经损失太多了,通讯方面不能在损失了。”
“好,我这就去。”
段飞鹏把拖把放进铁皮桶,提溜着走了出去,只留下郑朝山一人在屋里不知道思考些什么,昏暗灯光下令其脸色显得是那么明灭不定。
被成功浇灭火情的北平商会,郝平川站在院子看着一片狼藉,忍不住骂道:“这老东西跑的可真快呀!
不过这事情要不能做的这么绝,一把火给老窝都烧了,万一杜敏杰啥都没说,他不就亏大发了吗?”
“别发牢骚,等会还是想想怎么写报告吧,老罗那里可不好交代啊!”
林启明一脚踢开旁边碎木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晚上又不能回家抱着老婆睡觉了,苦也!
“够了啊,你们俩天天给队伍灌输负能量,小心我上报组织。
咱们这次不也是有收获的嘛,现在咱们可以确定是, 桃园行动组不是三个,而是四个,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
这个头跑掉了,剩下的爪牙,尾巴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郑朝阳倒显得很是积极,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知道记得什么玩意,
“王忠和徐小山的案件也可以结案了,背后的主谋就是这个魏樯,大先生,这下他俩可以安心在监狱当狱警了。”
看着郑朝阳得意的模样,林启明就忍不住给他泼冷水,
“断掉了魏樯,后面还有零二五,老罗可是向领导大了包票的,一定要把这个零二五电台给挖出来。
你不能指望局长干活吧,最后这活还是咱们的,
白玲,你有没有零二五的侧写,趁着现在没事,大家一起分析分析,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就能发现遗漏的线索。”
“那好,我就说说,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白玲站在院子中间,说着自己最近的手段,
“这个零二五,我带着侦讯科的人已经监测很长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法确定他和桃园行动组有关,
也没有办法确定他的发报位置,他每次的发报时间和发报点都不一样。”
“很可能这个零二五的发报人员是在流动中发报的,”
郑朝阳抢先回复道,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计数,
“什么人会流动,街头小贩,打鼓收废品的,邮递员,饭馆送外卖的,而且老北京人有个习惯,
就是在胡同里的家门口购买生活用品。
街头小贩的流动性非常大,范围也非常广,排查起来也很困哪。”
“等等,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我们知道他是流动的,难以查找的,那咱们何不反向推论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