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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没放心上

最后,快走的时候,村长才想起这次来的大事。

忙把汪家托的事说了一遍:“他们也知道自己错了,说的不好听的,穷人乍富,一下子忘乎所以起来,老三,原谅他们一次吧,这辈子是亲人,下辈子哪还是亲人?”

斯文笑道:“没什么,哪家没有一两件糊涂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也没有跟娘子说,她还在坐月子呢。”

“你这样想就好,谁家都有糊涂人呀,有些不知道好歹的,以后就少和她说话,但你几个兄弟还是好的。”

斯文点点头:“喜堂兄说的是,要说一点不在意也是假的,我是真心真意为他们着想,到头来怪的还是我们,不说他们了,回去后你就跟他们说,我没跟春娘说。”

“对了,喜堂兄,我这次是无意中探到了边境现在打的厉害,是可能会征兵,但这事情还不能明着说出去,你看看怎样办才好,如果有情况跟我家一样的,可悄悄的让他们分了户。”

“如果分户还跑不了的,就没有必要分,消息应该还是可靠的,但千万不要闹出去。”

汪来喜已经白了脸,最担心的事情可能还是来了。

“我知道,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家还好,小盛中了秀才,我爹出了线,小敏今年才虚岁十五,要到明年才满,我回了,你忙,明后天就要走了吧?”

“后天走。”

送走了村长,斯文摔摔头,摔掉一脑袋烦心的事,去了后院看小闺女。

“相公,你后天就走,女儿名字还不起,这是准备让我起了?”

“不,我来起,娘子,我其实想好了,就叫汪月如,小名娇娇,你看怎么样?”

“汪月如?嗯,还蛮好听的,娇娇这个名字不错,好叫,我家小闺女本就是娇娇软软的。”

“娘子,那回头咱们再生一个小闺女,小名叫软软,好不好?”

袁春笑起来:“你真是做梦呢,那么容易生闺女,也不看看我今年都二十八了,你已经二十九。”

“二十八九要是前世还没有结婚呢,我们没的时候,儿子不就是二十九还没有成家?”

“去去去,烦人的很,忙你的去,我要睡一会。”袁春突然地心情烦躁起来。

她那宝贝多年的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人世上,没有成家,逢年过节再也没地方去,将来结婚也再也没有没人跑前跑后给他办。

刹那间,她泪如雨下。

斯文心一慌,不好,又想起儿子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臭嘴呢?

“娘子,老婆,不要想了,如今的儿子也是他的前世,等于我们再抚养他一次,并没有抛弃他是不是?”

“你休息,我去书房整理连发弓弩的资料。”

袁春缩进薄被里,整个人还是沉浸在漫天盖来的忧伤中,当时,她是如愿地倒下去了,却忘记了儿子的大事还没有办,还没有到她可以死的时候。

自己终究是自私了点。

身边的小闺女好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忧伤,小声地哼哼。

袁春忙收拾心情,哼起小调哄她,轻轻的拍拍小小的背,很快小人儿就睡了过去,小嘴微张着,粉红粉红的。

一如儿子刚出世那可爱的样子,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却已经恍如隔世,再也触碰不到了。

她的泪珍珠一样落下来。

斯文去了书房,心里也一阵难过,前世年轻的时候无所谓,等自己四五十岁后,特别的依恋儿子,一天不发微信就难受,隔三天没有通电话就不行。

可还是丢下了还没有成家的儿子,丢他一个人在乱糟糟的人世,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儿子跟妻子,在他心里是一样的重,都是他缺一不可的人。

却在那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生命,只为了不能看妻子毫无生机的脸。

现在是没有办法写东西了,斯文擦擦眼睛,走出书房,庄里山高水清,他得走一走,多跟人说说话,不然这一关,他不容易过。

半下午,汪清几个人回来了,零件都打好了,分了三四家铺子打的。

几个人很快就装好了两个成品,汪清试了试,完全可以,很好用,就是某些地方还能稍微改造一下。

斯文很快调整过来,重新又画了两套。

“方和,你们几个人再去,还是分几个地方打,这两套,回头两个庄子各留一套,箭也多打点。”

这种箭采用的是娘子提的倒刺箭,中箭的人可不容易治疗,得把皮肉切开才能取出箭来。

“是,主子。”箭是单单找王铁匠铺打的,他口碑好,已经打了招呼让他不能说出去。

但即使这样,斯文还是让汪清几个分了三四个地方打,东西太重要了。

前世当民警的那些年,学了不少东西都忘记了,每次军训也接触不少好东西的,可当时还是没留意。

回头七月份回来再跟娘子好好回忆一下,不过娘子说的对,还是不能冒进了。

想为国家为百姓做些什么,心是好的,但如果太过了,影响了家族,那就该死了,先就这样吧。

回到书房,他认认真真整理起弓弩的笔记,还有袖箭的笔记,袖箭还没有出来,得等明天,不行自己就后天走。

回头还得让汪清悄悄的每样多打几个组装好,自家好多些保障。

汪风轻功夫好,这次就留下来教孩子,换汪朗跟去。

涛儿已经十一了,这些得抓紧学,不然过了年纪,有些就不容易了,林儿轩儿还小,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倒还不着急。

这天晚上,斯文的书房里,几个人又忙了大半夜。

再说村长回到汪家村。

首先去了汪老头那,跟老两口还有老大说了斯文的话。

‘这次算是过去了,三叔,婶子,这个家还得你们把握,就算是老三是你儿子,人心都会伤的,那么好的儿子媳妇推开了,以后再想拉回来不容易。’

“家也分了,户也分了,该他出的他出,但这样哪里有以前一大家子和和睦睦的好?老三读书好,春娘能干有钱,这些兄弟的孩子以后就不找他们?你们想想,我回去了。”

老两口沉默了,汪老大也红了眼睛。

汪老太流了泪:“我也不知道,后来就是想找春娘的麻烦,鸡蛋里挑骨头。

其实,几个媳妇中她对我们最好,单衣,夹衣,薄袄,厚棉袄,兔皮大氅都是她做的,头上的银簪,手上的银镯也是她买的。”

刚回来的老二老四也沉默了。

人心有时候真的是太张了点,越给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