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鞭子下去,猎马嘶吼。
马蹄之下,一个老爷爷被后面跟着的小厮给撞倒了。
“皇城之下,竟有人敢行事如此嚣张跋扈!”
四个小娃娃赶忙上去,将被撞翻在地的老爷爷给扶起来了。
“哎……几个小少年,多谢你们扶我这老头子。”
他们兄弟四个大概继承了父皇的高大基因,个子蹿的也很快,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有邻家十一二岁的少年那么大了。
“爷爷小心。”
小太子公良冕温文尔雅,稚嫩的脸上出现一种令人信服的神色。
师傅教育他,为帝者要爱护百姓,每年他都会下山体验民生疾苦。
对这些百姓他是发自内心的爱护。
扶着老爷爷摆好摊子,兄弟四个面面相觑。
刚刚他们听的可是很清楚,在街上故意伤人的就是临王府的人。
“老人家,为何临王府出街能如此嚣张?”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
“小少爷你们是有所不知,临王可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正宗的皇亲国戚,老百姓怎能不害怕?”
老二皱眉:“便是皇亲国戚又如何,就能在大街上纵马伤人吗?”
“如何能不一样?临王有天子庇护,岂能跟我们小老百姓一样……”
老大也皱眉,父皇一向不喜临王叔,又怎么会纵容王叔府上人这样做呢?
“老爷爷,那临王这番行径,京兆尹为何不上书天子?”
老大爷直接听笑了。
“小少爷这就天真了,小小的京兆尹如何敢去告临王的状?”
“临王有五子,刚刚骑马过去的那个就是第四个公子,头上有临王的牌子,五个公子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骑马伤人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老大爷似嘲非嘲,说着转身准备收摊回家。
“小少爷们也快回家吧,快天黑了,在外面晃荡不安全。”
说完动作麻利的收摊走了。
“要不在回宫之前,咱们先帮父皇做点事儿?”
兄弟四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意图。
临王叔的五个儿子,最大的一个大他们12岁,最小的一个大他们6岁。
第二日。
临王府世子突然被人从青楼里拎出来当众扔在街上。
袒胸露腿,连条底裤都没留,十分狼狈。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临王府世子嘛?”
路过的百姓信议论纷纷。
这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这怕不是被仇家追杀吧?”
“快看快看……世子脖子上还有女人的唇红。”
百姓一看,世子脖子上那斑驳陆离的红色。
还真是!
一个个都偷偷捂嘴笑了。
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青楼面前。
人群之外,老二手上拿根枝条,洋洋得意的看着这一幕。
一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挑破了世子底裤的枝条又嫌弃的把东西给扔了。
想到自己偷偷溜到世子休息的房间时看到几个青楼女子围着他,不禁一阵恶寒。
“辣眼睛,实在辣眼睛……”
最后世子被是被王府的下人抬着腿搬回去的。
“世子……您这是怎么了?”
抬人的小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临王世子的脸色。
世子咬紧了牙,想到刚刚那竟敢用跟破枝条就挑了他衣服的小子,登时火冒三丈。
“抬本世子回去,本世子要去见父亲!”
那小子千万别落到自己手上,不然他绝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人看着世子这狼狈的样子,一个个都用了吃奶的劲儿憋笑,赶紧低下头把人给抬了回去。
老二看够了热闹,这才罢休。
“完成任务!马上回宫去。”
***
人山人海的地下坊里的。
满身胭脂气的荷官笑眯眯道:“两位公子现在可以开了。”
“二公子这一局是要下大还是下小呀?”
“肯定是下大下大……三公子听我的准没错,下大!”
二公子嘴里吐了口吐沫,十分放荡不羁。
他眯着眼睛,眼神流露出色气,色眯眯的打量貌美的荷官一眼。
结果早就已经听出来了,这局简直毫无悬念。
他又侧头瞧了一眼,对面战战兢兢盯着荷官的手不放的人。
瞧着对方身上的粗布衣服,以及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一看就是副穷酸样。
他为了在美人面前显摆自己,颇有些不屑道:
“喂,我说你……马上输的连底裤都没了,这局本公子好心让你先开!”
跟着围观的人立马起哄道:“二公子果真大气!这气度谁看了不得称一声服气?我说小子你快别不识好歹赶紧开,别让咱二公子等急了。”
对面人经不起起哄,开的眼睛都红了,直接压上自己最后的房产。
“这局……这局……我开小!”
二公子邪魅一笑。
那人伸手就要去开,半途中却被一柄扇子给挡住了。
“这局,开大。”清冷少年的声音,淡淡的飘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说完扇子微动,荷官的手就移开了。
众人连忙去看。
骰子果真是大。
二公子脸色顿时一变。
“这一局……算是咱二公子输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看二公子的脸色。
哪里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可是偏偏送上门来,要给二公子添堵的呀!
庄家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不好。
这地下坊明面上是私人的,实际上背后最大的东家就是临王府。
二公子的场子,怎么能让别人来砸了?
“你是谁?懂不懂买定离手的规矩?这家伙刚刚已经说了开小,中途就不能再改!按照这儿的规矩,这一局不能算!”
众人这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
少年个子不高,倒是峨冠博带,面如冠玉。
虽然周身没有什么华丽的配饰,但光是手上拿着柄折扇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温润如玉的云淡风轻之感。
莫名气势慑人。
不过庄家也不是吃素的,愣了一个呼吸之后立马反应过来,给周遭人使眼色。
“对啊,这个地方的规矩就是买定离手,这局不能算!”
“不能算不能算,这小子是来砸场子吧。”
对面人立马脸色惨白。
如果这一局不算,就意味着他真的输得倾家荡产。
起哄的人多了,二公子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小子,在这儿有这儿的规矩。
你要是想赌,就自己拿筹码来,不然……就别在这碍事儿!”
公良冕看着他们沆瀣一气来欺负老实人的样子,也不生气。
他慢悠悠的取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就算做我的筹码。”
庄家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了两眼,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隐晦的给二公子的一个眼神。
二公子立马就明白了,那玉肯定不是凡品。
知道来了待宰羔羊,他立马对庄家点点头。
好东西既然在他这里拿出来了,那就别想再拿回去。
“这位公子,既然筹码有了,那您要跟谁赌?”
公良冕微微一笑,就像是完全没看出来两人的眉眼官司一般。
掌心握着折扇,极有修养的一礼后,道:“那还请二公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