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两人去了秦子檀的大学,除了漂亮,莫姝禾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赞美词。
除了上课,秦子檀也不怎么去学校,有回忆的地方更少。
后面几天,去了威尼斯,二月初正值威尼斯狂欢节,他们混在人群里,感受着游街车队和戴面具同行人们的喜悦。
也不知道大家在高兴什么,跟着就笑了,没有理由的开心,忘乎所以。
“莫姝禾,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傻。”
懒懒的揶揄话,落在她的耳边,混着周围不同的语言,显得没有那么真实。
“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揍你,”她咬牙切齿,嘴角的笑未落下。
“好怕哦,”秦子檀语气贱嗖嗖的。
他抬手使劲揉莫姝禾的脑袋,轻推着她往前走,混入快乐的人群中。
他们的背影,渐渐融为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中。
之后又到了弗洛伦萨,这个拥有另外一个诗意名字——“翡冷翠”的城市。
“秦导游,我们应该先去哪?”
莫姝禾手里捧着一杯热饮,等秦子檀用意大利语和偶遇的熟人交谈完,她才缓缓开口,但其实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瞅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子檀往她这边凑近,小声说,“他们问我你是谁,我说是未婚妻,然后他们夸你漂亮,我说谢谢。”
被拆穿了心思,莫姝禾咬着吸管低头,讪讪道:“倒也不用这么小声的和我说。”
秦子檀笑着盯她,没应她的话。
他就是故意的,表面上是维护她好奇又不好意思问的小小骄傲劲,其实就是拿她寻开心。
见他不说话,莫姝禾又抬眸,极快地扫他一眼,“你们说了至少五分钟,怎么可能才说了这么点内容。”
“这是与你有关的,其他就是些普通的寒暄。”
莫姝禾点点头,抬脚往前走,顺带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几个年轻的男生,五官都很立体,其中一个甚至是夸张的程度,但大家脸上都溢出笑,便显得亲切。
其中一个好像是指了指秦子檀的手,又看了看莫姝禾,便问了一句什么,估计就是他问的吧。
圣母百花大教堂出现在眼前那一刻,莫姝禾萌生出震撼这种情绪,远了看像是那种素描线稿,近了看才觉出细致之处。
墙面上画着墨绿色的线条,镶嵌着繁复的装饰,整体建筑庞大。
莫姝禾仰头看着,被人从后面环住。
“很大吧,以前站在它面前,觉得自己很渺小,有些伤心事就淡了。”
许是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有过分亲昵的动作,莫姝禾垂下仰得酸涩的脖子,朝前面走了一步,和后面的人拉开点距离。
尽管这样人来人往的旅游街道,人们只顾着自己拍照,没人会注意到你。
当然,颜值太高的除外。
她张嘴,刚要问秦子檀这伤感的情绪从何而来,斜眼便见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不抬高相机拍建筑,却把镜头直直对着两人。
莫姝禾侧身躲开,眉梢不免蹙起。
连熟悉的人镜头里,她都是那般不自在,更别提在陌生人镜头里了,除了工作时间,她不想出现在任何陌生人视线里。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情绪,秦子檀握着她的手臂,低头看她。
莫姝禾看了看刚才的地方,那人走了,或许不是在拍他们,是她太敏感了。
“没事,”她摇头。
其实被拍了也无所谓,毕竟不是什么不登大雅之堂的照片,只是难免会想起以前和秦子檀去昆虫博物馆时,他们也被拍了视频,发在网上。
只是某个点让她有些莫名无奈又压抑,明明她站在秦子檀身边,可那个视频里没有她。
她知道是发视频的人故意抹掉她的存在,只为配合视频的文案,可她没来由的生气,她甚至觉得自己生气的点很无厘头和小气。
“不对,”秦子檀喊停她的回忆,他说,“在想什么,告诉我吧。”
莫姝禾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她盯着秦子檀的眉眼,看出里面的执着,便无奈笑了。
“秦子檀,”她笑着说,“你最近是在表演读心术吗?我的心思,你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现在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秦子檀穿了黑色长外套,他察觉出莫姝禾的冷,脱下披给了她。
以前猜不透她心思的人,现在屡次使用“读心术”窥探她心里的想法,莫姝禾竟然有些感动和欣慰。
她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服,开始吐槽刚才想的那件事。
“......凭什么啊,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她居然把我p掉了,我刷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可那时我们已经分手了,”她耸耸肩,没再继续说,可表情不言而喻。
莫姝禾没说起过这件事,可那些细腻又敏感的情绪一直堆积在心里,只差一个巨大的发泄口。
发泄口不够敞亮,也是吐露不了的。
“我也讨厌那个文案,视频也让她删了。”
说到这,莫姝禾抬眼看他,许是没有料到,心里竟生出一丝暖意。
原来她的情绪也没有很小气和无理取闹,秦子檀也在意了这件事。
“就算那个时候,我们分手了,我的曾经也只属于你。”
连语言玷污都不行,他也是纯情的。
莫姝禾侧头看他一眼,又望向四周,依然是人来人往,可她不在乎了。
她的手臂穿过秦子檀的腰侧,轻轻抱紧又快速松开,伴着一句,“你永远都属于我了。”
不止是曾经,也不止现在。
秦子檀都来不及回抱她,只是替她拉了拉肩膀上的衣服,眉眼弯弯的笑着。
走进相对较窄的老桥时,秦子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转瞬即逝的怀抱里,也没有太多的小细节,可他喜欢回味莫姝禾冲动与羞涩并存的时刻。
“看路,”莫姝禾把他往右边拉,嗔怪揶揄道:“差点踩到人家小鸽子。”
低头看,确实走着几只鸽子,灰色肥润。
“它们会飞,不用操心。”
谁不知道一样。
她固执地重复,“那也要看路。”
“好好好,”秦子檀好脾气的应着。
同莫姝禾一起出门,看她也不行,发呆游神也不行,得听她的,要么“看鱼”,要么“看路”。
规矩很多,可他就是甜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