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之后,莫姝禾又一个人偷偷摸了出去,深夜里。
她给秦子檀发了消息,以防他醒了之后找不到自己,她还开走了他的车。
“我去墓地一趟,别担心,还有车车借我开开。”
发出去之后,她才看到多打了一个“车”字,但懒得撤回,便没再管。
这是她单方面与沈柔和解后,第一次来墓地,还是夜深时刻。
守墓园的晚班人员,也像是习惯了这些神经兮兮的探望者,抬头扫几眼,便让她进去了。
“别在里面出事啊,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
“嗯,”莫姝禾轻快应下,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她正对着沈柔的墓碑席地而坐,就那样在夜风里吹了一小时,什么也没说。
直到衣服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莫姝禾才有所反应,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备注的那一刻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她又看向墓碑上被月色照着的照片,徐徐说道:“走了,下次我带小屁孩一起来。”
等她开始往外走,电话才被接起。
“莫姝禾,”那边稍显紧张的语气喊了一句。
“要回来了,”她边下台阶边说,“你先睡吧。”
秦子檀松了一口气,语气无奈地吐槽,“你没到家之前,我怎么睡得着。”
前面那会儿,无意识摸了摸旁边的人,却是空的,他一瞬间就清醒了,本来是紧张,拿起手机看到她出门前给自己发的消息,立马变成了害怕。
虽然他深信莫姝禾不会再做傻事,毕竟她自己保证过,可大半夜去几十公里外的墓地,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也就只有莫姝禾干得出来了。
那边风吹树叶的声音伴着轻轻的笑声传来,“怎么,怕我把你的车开进沟里啊。”
本来这一切都很正常,可一联想到那风声是墓地传来的,笑声空灵虚无,秦子檀汗毛都竖起来了。
也不知道莫姝禾这心态怎么那么强大,这种时候还敢开玩笑。
他抬手开了床边的灯,空空的屋内,亮起点光。
想了想,他还是掀开被子下床,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在公交车站那等我,我来接你。”
“别来,我半个小时就能到家,等你来都早上了。”
随着车门关上的声音,风声也止住了。
秦子檀纠结着,还是走下楼,听到对面发车的声音,不免担心地提醒,“你开慢点行嘛,我担心的是人,不是车。”
如果他没记错,他跑一趟那个墓地,都要四十五分钟左右,莫姝禾居然说半个小时。
“你废话可真多啊,秦子檀,”对面的人不以为意,甚至咂嘴吐槽他的担心多余。
这一刻他才懂母亲对他出去骑车的担心,他那个时候也是嫌江晚啰嗦。
出乎他意料且令他生气的是,莫姝禾只用了28分钟就到家了,他在车库等她,见她停得稳稳当当。
莫姝禾关上车门,朝秦子檀那边走,边走边打哈欠。
“你真就什么都不听,”秦子檀说着,伸手揪她脸颊上的肉,像教育熊孩子一样。
莫姝禾才懒得听他说这些,胡乱倒在他身上就开始睡,说话的声音软乎乎的,“背我背我。”
“现在又没力气了,怎么不拿出你大晚上跑出去的劲?”秦子檀边吐槽边把人横抱起来,末了又说,“背什么背,一滩泥水一样。”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莫姝禾先醒,醒了却起不来,因为被死死地禁锢在秦子檀怀里了。
她试着抽动两边的手臂,又被迷迷糊糊的秦子檀抱紧,像大蟒蛇一样缠在她身上,一条腿还被他的两个膝盖夹住了。
要不是昨晚上回家之后她实在困,这样的姿势她可睡不着,血液循环都不畅通了。
莫姝禾低头看向埋在自己胸口处的脑袋,黑色柔软的短发压在她皮肤上,视觉冲击极大,领口稍稍敞开着,露出几处颜色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人还真是,总是趁她睡着的时候,自己加餐。
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更过分,想到这,莫姝禾没好气地朝他耳朵叫了一声,“醒醒!就知道睡,你是......”
话还没说完,秦子檀就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含糊说道:“再吵就搞你。”
“怎么搞?”莫姝禾问。
“你确定要知道?”秦子檀抬头看她,惺忪睡眼却又水汪汪的。
莫姝禾眨巴眼睛,扭头挣扎一下,假装随意地说,“放开,我要起床。”
“嘁,”秦子檀撑开自己,倒在旁边,又念叨一句,“小怂包。”
又爱问,又爱撩拨,就是不敢真做,说的就是她。
莫姝禾不接话,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立马跳下床跑了。
“你有种别跑啊!”秦子檀在后面喊,也不是疼,就是气不过。
他短暂地气了一下,并未起床,昨晚醒了很久,或许是因为担心吧,莫姝禾睡着了,他都还清醒着。
莫姝禾洗漱完,穿了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长裤,边走边扎头发。
听到脚步声,秦子檀微微睁眼,看清莫姝禾不同于平时宽t恤,休闲长裤的装扮,才稍微精神几分。
他撑着手臂,半坐起来,视线追随莫姝禾的背影,“你要出门?”
“嗯,找小绵。”
她边说边下楼,像个十足的行动派,下楼梯的步调懒散轻快,看着心情不错。
秦子檀掀开腹部半遮的被子,跟着下楼。
莫姝禾穿好鞋,抬手要开门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毛茸茸的脑袋压在肩上,秦子檀裸露的肩背和她的衣服摩擦着,手臂的肌肉勒着小腹。
她歪头,有些喘不上气,“你要一起去吗?”
“现在才问,”秦子檀语气嗔怪,”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不是他跟着下来,抱住她,拦截她,可能莫姝禾早出门了,才不管他今天在哪呢。
听到他又提诚意这事,莫姝禾低头一笑,她的邀请确实没有诚意,可她就没想让秦子檀一起去啊。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当然在家睡觉最舒服,玩小孩这种事,她一个人就够了。
“那不是看你困嘛,”莫姝禾抽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像是安慰,实则是过过手瘾。
“你们今天都要去哪啊?”
秦子檀也没纠缠,就是想问问她们都要做些什么,不然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会很寂寞吧,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