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凯尔特从摇椅上猛地惊起。门被推开,凯尔特满头大汗朝着外面看去。
面色有些愧疚的宋玉和背着光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蜂蜜水:“抱歉,贫僧不知道施主你这么怕热。”
凯尔特摇摇头,宋玉和走过来把手中的蜂蜜水递给他:“给。”
凯尔特接过慢悠悠的喝着。
“施主要是觉得烫可以先放一会。”宋玉和贴心的开口。
凯尔特顺从的把碗放到一边,皱着眉头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能在这洗个澡吗?抱歉。”,他看了一眼身下湿透了的薄被。
宋玉和温和的摇摇头:“没关系,随意。”
凯尔特呼出一口热气,利落的翻下身,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实在有些难以忍受身上的黏腻感,一时都忘了身后还站着个宋玉和,他揪着下摆急躁的把衣服脱掉。
宋玉和的瞳孔猛地放大,一片的肉色含着汗液裸露在他的面前,他面色一红,飞快的背过身跑出去:“柜子里面有衣服,施主自己拿就好!”
凯尔特身体一僵,转身看去,门被贴心的掩上,地上落了一地的衣物。
完了,他不会觉得他是个不检点的虫吧?!凯尔特懊恼的心道。
他想去找宋玉和,但现在这个样子又实在尴尬,只好捡起地上的衣物进入浴室。
这世界上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好死不死的,凯尔特昨夜的记忆又在瞬间回笼,抱着酒坛子对着宋玉和撒酒疯,还直接躺在他的摇椅上睡着了!
凯尔特一拳砸在墙上,完蛋了!宋玉和以后不会对他产生阴影吧?!
凯尔特快速的洗完澡穿好衣服,光着脚走在外面,急急忙忙的找宋玉和。
“施主,天气这般严寒,为何赤脚出门?”宋玉和担忧的看着他的脚。
凯尔特看着自己光着的脚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做了蠢事,尴尬的找补道:“不是,我……我比较怕冷。”
“怕冷也不可如此,寒气入体,老了是会受罪的,施主是北方的支柱,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对。”宋玉和略带责备道。
凯尔特老实的点头,一句反话都没敢说。
宋玉和快步拉着凯尔特回去,若不是凯尔特极力阻止表明自己实在怕热,宋玉和都得给他端热水泡脚了,但尽管如此,也没能逃过生姜的袭击。
凯尔特冷着一张脸抱着生姜水,要不是被宋玉和盯着,他铁定得扔掉手里的这玩意儿。无法,宋玉和何其了解他,坚定的对着他摇头,表示必须喝。
凯尔特无法,仰头就是一口干。
没了事做,气氛好像又有点尴尬起来。
“对了,阁下你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你想回去吗?”凯尔特生疏又尴尬的找话题。
宋玉和一愣,点点头:“自然是想的。”
“那刚好这几日战火有些停歇,你要想,我找虫送你回去一趟?”凯尔特积极的开口。
宋玉和哑然失笑:“贫僧来的地方离这里太远,目前是回不去了。”
“啊,这样,抱歉。”凯尔特从来没见自己这样不会聊天的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天往他虫的心窝子上戳。
“没关系,贫僧不难过,施主也无需挂怀。”宋玉和温和的笑了,目光坦荡。
……
“都说西屋里的宋阁下傲雪寒风,如今一见果真还是名不虚传。”春堂着了一身的粉衣,裹挟了一身的春色。
宋玉和见来虫,连忙行礼:“春堂施主安康。”
“阁下何必这样介怀,生疏?”春堂笑道,隐晦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
宋玉和不语,他对这样的软刀子应对不来。
“北方这里多英雄,各个骁勇善战,阁下可有喜欢的?”春堂并站在他的身旁。
宋玉和叹气:“各虫有各虫的缘法,贫僧早已不过问此事。”
春堂略微惊讶的挑眉:“那倒是稀奇了。”
宋玉和不愿意多加纠缠:“施主多留回吧,贫僧先行一步了。”
说完后,宋玉和转身离开。
“阁下,你若真心不想纠缠,还是尽早离开吧。”春堂提醒道。
宋玉和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头微蹙:“多谢提醒,贫僧会的。”
春堂说的莫名其妙,宋玉和却莫名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卦,
【不语情爱者,必耽于情爱,必毁于情爱。】
【心思纯净者,必遭背弃,困于牢笼。】
【一心向佛者,必毁道心,困于红尘。】
【事与愿违,命比纸薄。】
【天命无奈,造化弄人。】
那卦象太过悲戚阴森,惊了宋玉和一身冷汗。
那些结局早在开始就埋下了伏笔,那些不论抗争的,不抗争的不过都是命运引导之下的结果,我们早已预定,命运索取的价值早就开始了。
那些洪流之下的无奈和反抗不过是渺茫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