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来过。”
“哦。”蒋辰微微蹙眉,他倒不是很在意聂礼出来添乱,令他好奇的是那老头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侧头看向像吞毒药似的咀嚼着口里薯片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聂老头来过?”
顾子骁回答得干脆,“今天林峰来送东西,正好撞见。”
“原来如此。”蒋辰依旧蹙着眉,漫不经心地再次拿了片薯片递到顾子骁嘴边。
“你说聂老头为什么出现得这么巧?”
顾子骁将那只拿薯片的手慢慢推到蒋辰唇边,“巧什么,他受顾志平指使,就是过来阻止我们结婚的。”
“啧。”蒋辰不屑地啧啧嘴,将薯片往嘴里一塞,“妥妥滴大冤种头子,辛苦养的白眼狼都被你爹抢了,他倒是不记仇,还听你爹瞎使唤。”
蒋父闻言不小心被茶水呛到,“咳,咳……辰辰,你怎么说话的?”
蒋辰无所畏惧,“哎呀,老蒋,你少喝点吧,都呛到了。”
蒋父斜了他一眼,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随后沉声问道:“你们俩吃晚饭了?”
顾子骁跟蒋辰异口同声,“没有。”
蒋父还没来得及张嘴,旁边沉默一时的蒋老爷子神色一顿,严肃地看着两人。
“餐厅里还有剩饭,想吃就吃。”
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吃。”
就这样,顾子骁跟蒋辰在蒋老爷子跟蒋父的注视下,迅速转过身搂着腰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与以往相反,这次主动搂腰的人是蒋辰,被搂的那个人心底深处正偷着乐。
沙发上的蒋老爷子看到这一幕,接二连三的摇头叹息。
“唉!儿子,你看看他们俩,是不是根本没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
“爸,习惯就好,他们俩也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过。”
蒋父说完这话,淡定地眯了眯眸子,起身走到鱼缸面前,一眼就看到那两只传说中的‘特大号王八’。
他作弊地摇了摇头,而后趴在鱼缸上无声的笑了。
嗐,这个小顾,脑回路太清奇。
*
餐厅里。
蒋辰跟顾子骁在餐桌前坐下来,望着餐桌上所谓的剩饭,两人心酸地扯了扯嘴。
剩饭真的只是两碗干巴巴的米饭。
蒋辰一脸茫然加无语,沮丧道:“算了,小爷还是吃薯片好了,你要不要?”
“我不……”顾子骁无奈地揉了揉蒋辰的脑袋,刚启唇便闻到了阵阵饭菜香。
只见五六名佣人端着提前备好的晚餐上来。
蒋辰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哇,好香。”
“我就说嘛,老爷子还是爱我的。”
说罢便起身给自己盛了碗鱼片粥,喝了两口才想起顾子骁。
“你吃啊,看小爷做什么?”
由于嘴里喝了粥,说话给人口齿不清的感觉。
佣人帮忙盛好粥,端到顾子骁面前,“顾二少,您的粥。”
顾子骁唇角微微上扬,“好。”
“两位慢用。”
佣人们推推搡搡半天,个个红着脸嘀嘀咕咕。
女佣人1:“你们看到了吗?刚刚顾二少冲着我笑了哎。”
女佣人2:“看到了看到了,顾二少真的好帅啊,那一笑我的心都酥了,妈呀,好想拥有他这样的男朋友啊。”
女佣人3:“喂,注意点形象啊姐妹,哈喇子都流下来了,不过,顾二少那嘴唇看上去好好亲,我也想……”
其他几人一激动,完全忘记两位当事人在场,默契到齐声打断她的美梦。
“切,装什么矜持?顾二少的嘴唇可是咱们家小少爷的,岂是你能觊觎的?”
“咳……”蒋辰正在喝粥,猝不及防的话语入耳,一不小心被呛到眼泪都流下来了。
相比于蒋辰,顾子骁则显得淡定自若,他觉得佣人们的话并无什么不妥,反倒希望她们能够多说点儿。
他眼含愉悦,从餐桌上抽出纸巾,忙着给被呛到的小少爷捶背、擦嘴、擦眼泪。
“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蒋辰任由顾子骁帮擦着嘴,抬起眸的一瞬间,却发现佣人们紧紧盯着这一幕笑得很是兴奋。
他故作镇定,严肃地推开顾子骁的手,“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众佣人:“小少爷,你可以不用管我们,我们不累,无视我们就好。”
“时间不早了,熬夜对女生皮肤不好。”蒋辰垂眸看了眼手表,说着说着伸手扯过顾子骁的领带,往自己身旁一拽,“时间长了你们就找不到这样的斯文败类了。”
“……”顾子骁唇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
这个标签是撕不掉了。
佣人们不知是被蒋辰的话说愣了,还是被眼前的举动惊呆了,总之就是怔在原地齐刷刷望向两人毫无反应。
“咳。”顾子骁攥住那只扯着自己领带的手,清了清嗓子,看向佣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质问,“还不走?”
“额……走走走,快走。”
佣人们回神之后,推搡着迅速离开餐厅。
她们一离开,蒋辰偏过头仔细盯着正在吃饭的顾子骁。
看了良久,皱着眉低声呢喃,“这嘴也就一般般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这话一字不落传入顾子骁的耳里,他张了张嘴,强忍着笑意把到了嘴边那句‘这可不是一般的嘴,它用处可多了’硬生生给咽回去。
算了,先让小家伙好好吃晚饭,省的他听了又炸毛。
*
餐后,两人应蒋老爷子的要求留了下来。
不过,两人是分房睡,一个睡楼上,一个睡楼下。
蒋辰上楼后,顾子骁便被蒋老爷子喊到了一楼书房。
“小顾,随便坐。”
顾子骁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找自己谈话,一脸淡然,“不用了,我站着听就好。”
蒋老爷子见他坦然,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小顾,现在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辰辰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你是不是真的如聂礼说的那般不堪,利用辰辰来刺激聂奇?”
顾子骁倒也没想象中那么理智,一遇到跟聂奇相关的人或事总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当场拉下脸反问。
“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难道只是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