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可能只需要一句共鸣之语,便能成事,有的时候则是费尽心机,难寻出路。
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道:“段然,你爱冯羽辉吗?”
“是,我爱他。”段然毫不犹疑,当即斩钉截铁道。
“那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是改变自己吗?”
段然这次犹豫了。
他不是不愿,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他想将冯羽辉牢牢抓在手里。
他但凡稍一放松,对方可能又会想办法跑。
一次两次他还能抓,三次五次甚至更多次,要是真的有一次,他再也找不到冯羽辉,那该怎么办呢?
冯羽辉跟他不一样。
冯羽辉原本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要不是他强行介入,说不准冯羽辉孩子都能学会怎么站着了。
翟元礼看他表情无波澜,身上那种要人命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却翻腾的像锅开水似的模样,嫌弃道:“别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你就假设,他真的爱你,你愿意吗?”
这次加了附加条件,答案当然非常简单。
段然自然不必多想,轻易将死活都说的轻描淡写:“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有他陪着,就算让我一起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么看你病情依然不乐观。”
翟元礼点评一句,将自己情况三言两语,诉诸于口:“爱这个东西,不管放到什么关系上,都是扒皮抽骨塑形的利刃,我自然也不例外。”
“跟哥哥有了牵扯,才发现与人牵扯交集,也是人生乐趣之一。”
“我现在愿意跟你做朋友了,你意下如何?”
段然从恶意横生的欲望之中回过神来,再重新将翟元礼欣立身形成像于视网膜,只觉得原先跟他同处阴沟之中的人,现在变得光芒万丈,一身通透与澄净。
于阴暗之中待久了的人,对于光明的感知更加敏锐。
他刚才被一贯的交际模式所困,未曾得见翟元礼的变化。
但翟元礼主动撕开了一道口子,将阳光雨露通过裂隙播撒,让他看到了朗日晴空。
但段然摇摇头,疲惫与哀戚通过他的沙哑缓缓释出:“你如此说,我大概明白了,但我们不同,你的救赎,未必跟我的同属一道。”
翟元礼看他这墨迹样就有点烦。
他以前从不会对人动粗,当然,是表面上的。
但是现在他可不是那个装模作样的苟且君子,自然也不必恪守人设。
翟元礼距离段然不远,烟早就抽完,他手里正空着,当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给段然一耳光,让段然脑袋瓜子通透一番。
段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再者说,他这辈子还没被谁打过。
就连他爷爷都没打过他。
身体比脑袋反应快,他当即回了一拳。
翟元礼有所准备,笑嘻嘻的后退,躲开截距离。
崔赫熏在车上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眼看外头两个人要打起来,他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最诚实的选择。
他立刻打开车门下车,狂奔过来。
就这么一个档口,段然已经上下出拳跟翟元礼打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