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崔赫熏搭了腔:“嗯。”
翟元礼淡然如水,仿若不觉,像只是自顾自的将椅子距离拉得跟崔赫熏靠近了些。
这回换他坐在中间,旁边分别是崔赫熏和钱晚纵。
祁行易方才慢了一拍,没抢到他身边的位置,这会儿正捡着翟元礼正对面坐下。
趁着吴宁翻菜单点菜,他好整以暇玩着随意捞到手里头的筷子,目光里藏着灼热闪烁,三五不时偷偷看一眼翟元礼。
菜色缤纷,佳肴纷呈之刻,酒香亦须相伴。
吴宁自知酒品不好,鉴于点过的东西中餐西餐都有涉猎,思忖还是要选红酒:“玛歌酒庄正牌,2000年满分。”
服务员应了话,恭敬接过菜单,悄声退出房间。
这种偏于合作应酬向的用餐,自然是要谈些跟利益相关的问题。
翟元礼一直认为,钱晚纵并非庸碌之辈,亦非此道生疏之辈。
他只是从前将重心全倾注到朱宸放身上,这会儿谈起正事来,其风采气度展露无疑。
带着点玩世不恭意味的笑容在这种时刻竟不惹人生厌,反更显得他通透清晰,洒脱自如。
吴宁跟他聊了会儿市场拓展和资源共享方面问题,听了些他的独到见解后,也同样在心里对他给予肯定答案。
祁行易则是对翟元礼和崔赫熏的表现好奇,且不怎么高兴。
他们之间看起来貌似没什么明显互动,但显然二人之间气氛跟上次见面不同。
像是生了些特别情愫,外人只能察觉一些端倪,却无法深究其里。
要知道,翟元礼此前从没单单只叫个“哥”来对谁进行称谓上的划分。
通常都是直呼其名,再要么就是赵钱孙李哥,诸如此类像是关系不错,却实则生分的没什么特别实际意义词汇。
但今天显然在这种地方出现了变化。
不光叫钱晚纵是“晚纵”,还叫崔赫熏是“哥哥”。
“哥哥”这个词,比随口一个“哥”相比,来得暧昧了不少。
他对翟元礼一直以来态度比较殷勤些,主要是因为他对于这个人有一种征服欲在,内心涌动的欲望驱使他如此表现。
这种情景之下,自然就觉得崔赫熏之存在尤为碍眼。
若是翟元礼能一视同仁,他倒可心平气和。
但偏偏崔赫熏与众不同,得以与翟元礼如此亲近距离。
好似唯独崔赫熏可以进入他的真实世界,其余人则无一幸免,通通被自动排斥在外。
这种郁闷心情总结起来就是不爽,非常不爽,极度不爽。
祁行易笑得文雅内敛,似乎只是友人间随意询问动向般温和问道:“元礼这个月怎么不见人?”
翟元礼正要说点搪塞的话,但又觉得乏味,兴致缺缺。
那些维护形象欲望如同被微风吹开云彩,消散无踪。
方才在钱晚纵面前摘下面具,尝过真正恣意潇洒的味道,从前的处事习惯反而成了枷锁,让他百般不适,那种束缚感涌上心扉,令人作呕。
他干脆随意往崔赫熏身侧倒过去,仿佛要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