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刘怀头皮一紧,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方的空气中,贴着头发飞过去发出了破空声。
“做好自己的事儿,这次不动你,也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下次再分不清立场,就自觉搬东西去秘书室待着吧。”
刘怀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恭敬道:“是,董事长。”
他看得出来,崔赫熏这会儿是动了真怒,不然不至于跟他说这么长一段话。
吩咐繁琐事情时都是三言两语,能省则省。
这会儿暗戳戳威胁着点他,倒是说了一长串儿。
明明是董事长问的,自己说了实话,还这么大火气。
走在走廊里,刘怀边走边嘀嘀咕咕,悄悄骂了会儿崔赫熏。
他可不敢当面骂。
去秘书室还是好的,被开了就糟糕了。
他这个岗位,能去的地方就这点。
除非离开金卫市,不然再找这样称心如意又体面的好工作,难如登天。
刘怀才不想失业!
真糟心,干个这活,不光工作,还得为老板的感情生活操心,帮着老板的爹纠正儿子取向。
甚至不光上一辈,连下一代的事儿都得想到。
真绝了。
他只是为了知遇之恩、老板赏识和公司前景,尽职尽责。
为了自己的饭碗,努力拼搏!
仅此而已!
……
将那些话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翟元礼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也并未出声。
仿佛那些事情与他毫无干系,而他不过路过一看客。
最后,他带着些释怀的一笑,悄悄伸手按下了那枚“Enter”键。
这次是结结实实按下去,并非虚晃一枪。
【果然,谁都不能信,谁都不可信……】
他深知世事无常和人心不可测,因此凡事都留两分余地。
【但是,又是如此让人无法生起气来。】
崔赫熏在刘怀离开后,静静的盯着桌上被单独留下那份,属于翟元礼的合同,发了很久的呆。
他像是思考了很久,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答案。
最终,他悄然起身,到里屋拉了把椅子,坐在翟元礼面前端详。
他这会儿像是沉在了梦里头,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
专注于做旁观之人,在上帝视角观那些是自己,又非自己的游戏人生。
翟元礼正在存档里头,对那些“自己”的行为,感到迷茫无措和困惑,如在森林茫茫大雾中失了方向的旅人。
跟上次相比相同的感触是,这些体验既熟悉又陌生。
不同之处是,这次多了些奇怪感触,像是在梦境和现实中游走,一时间不打起精神来,便无法保障头脑清醒。
即便有一部分是“剧情杀”,但他当时选择的可是“百分之百个性化人物”。
那些本该符合他一些行为准则的动向,表现得很不科学。
不过他深思熟虑过后,又从里头找了些有迹可循出来。
若是让他的人生改换的简单些,或许还真就是这样。
崔赫熏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更懂得自己。
就像他身体里的监视器一般,早早便察觉了问题的本质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