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还要等水流完,好把一次性袋子丢了。
翟元礼随手扯了个大概是崔赫熏冲澡时候会用到的小板凳过来坐下,撅着趴在浴缸沿儿看那些水打着旋落入排水口。
那些残留在皮肤上的水随着重力的引导,蜿蜿蜒蜒划过身体上的凹陷凸起纹路,滴滴答答落到地砖上,砸出水花。
翟元礼洗澡的时间有点长,崔赫熏不放心,在浴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玻璃门,低声问:“元礼,好了吗?”
翟元礼将交叠着的小臂抬起一边,手攥成拳,撑着侧脸,朗声应道:“好啦,在等着收拾呢。”
隔着玻璃门传来了崔赫熏的声音,这样的朦胧低沉,落到翟元礼耳朵里,像极了舒缓琴声:“放那儿我收拾就好,换气打开了吗?待那么久会不会闷?”
“不会,开着呢——”翟元礼笑道。
……
躺在崔赫熏为他准备的床品上,还能闻到并不浓烈的洗涤剂味道,像是什么果木香。
【噗,躺在这种味道包裹的床单被褥里头,怎么有种我是果木烤鸭的感觉?】
之前翟元礼独居惯了,而且还穿着睡衣,他也没想起来关门这茬,自顾自睡了。
崔赫熏过来,见门大敞着,还以为他没睡着,结果刚准备抬手敲门板,就望见翟元礼老老实实窝在床上,大概是睡着了。
他原本想着帮忙把门关上就回去睡觉,但在一片静谧下,他忽然就想着看看崔赫熏睡着的样子。
从前在孤儿院里时,他没分到和翟元礼一间屋子过,是以从来没见过翟元礼的睡颜如何。
他迟疑了下,终是迈出了第一步。
第一步有了脚踏实地感,剩下的几步路很容易完成。
他悄悄凑到床前,借着调到最暗的床头灯看过去。
翟元礼睡觉很老实,表情舒缓下来,带着些柔和,他倾身靠近,想多看看这张魂牵梦萦的脸。
翟元礼却突然睁开眼睛。
没辙,翟元礼其实真的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但是崔赫熏那敲锣打鼓的心声,每次翟元礼听到了都觉得这人像是在日日过除夕。
他自觉好笑。
明明崔赫熏这个人在日常里表现得很有主见且果断,做事干脆利落规划能力强,但是都快九个月了,这个人从那次之后,居然连亲他一下都不敢。
每次脑袋里想得热闹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酒池肉林、色气满满,脑补得一手好场景和花样儿,结果最后表现得比谁都纯情。
迷糊间他胆子就大了,睁开眼也不管崔赫熏脑袋上头被他吓得戛然而止的十八禁画面,一伸胳膊就圈上了崔赫熏脖子。
另一只手撑着,上半身随着腰上使劲儿,半坐起来。
寻到重点,他主动纠缠起来,双目眯着,互换津液间,唇舌贴得快没了缝隙。
翟元礼投入间只来得及再分辨一下牙膏的味道。
【唔,薄荷味的。】
崔赫熏被他撩拨得像原子弹落了地,虽然这次不是什么炸裂动静,但是却带着铺天盖地的瑰丽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