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之下,翟元礼紧绷的脚面抬起,意外地把挂在墙上的铁艺篮子给踢起来。
铁艺篮子一抬,失去了依附的挂钩,如无根的浮萍失了水,飞起后翻倒落地。
里头东西随着篮子一起起飞降落,那硬盘跟着瓶罐、澡巾一起摔到地上,侧面的按钮在这一撞之下被阴差阳错按动,保存在内的内容开始从头播放。
夹杂着他们的喘息声与水声,陈昌凯那把熟悉的正经嗓音从硬盘里头传了出来——
一开始那些说什么他和翟元礼关系的,指指点点的论调,崔赫熏不甚在意,但是里面后头的话却给他浑身热血兜头泼下了盆冰水。
“礼,作为公司的财产,后头的人生大概是怎样不必我多做赘述。熏就同我总结的那样,是个明眼人就知道对你是什么心思。”
“你们的关系说实话,要是简简单单的搭档最好,但作为朋友,不是管理员的身份,我觉得还是得帮他一把。”
“你就按照后头我给的方案试试看吧,反正做一次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也许做过,你就也能通透了。”
崔赫熏的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什么意思?朋友!?朋友他妈的教人直接上x!?】
【把老子当成什么东西了!?】
【发情的动物吗!给我找交x对象呢???】
他还以为是翟元礼开窍了,结果居然是这样。
亏他刚才感动得要死,还以为这块臭石头终于被他锲而不舍的死乞白赖之下捂热了!
这会儿再看翟元礼的脸,怎么看怎么是嘲讽他天真似的冷漠。
崔赫熏已经极少会感觉到痛苦这类情绪了,现在他只觉得这颗人造的心脏痛得要命。
满腔怒气无处可去,连带着躁动的身体都像是沸水投入了热油锅,却被大力盖上了锅盖,无处可逃,只能被迫同热油一起煎熬跳动,快要带着锅子同归于尽地爆炸。
他不知道要跟翟元礼说些什么,也根本没有闲心再看翟元礼除了因血液温度上升,染了点潮红就再无其他情绪波动的脸。
崔赫熏抽身而出,转身向外走去,皮肤变色翻涌,覆盖上了战斗服。
被排外的水分随着战斗服的光滑表面滑落一地,随着他的行进方向被点点抛在身后。
翟元礼腿有点软。
他方才太过投入,现下还沉浸在不上不下的欲海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无助随风打旋翻滚。
翟元礼现下暂时还找不回自己的清醒。
崔赫熏几步路走得杀气腾腾,随意将脚踩进靴子就如风般跑起来。
他动作快到只剩了残影,路过走廊避开那些抱着资料的实验员时,像道黑色龙卷风。
一个实验员吓得跳起来:“那是什么玩意?”
他的同伴扭头去看刚才崔赫熏消失的方向,什么有效信息都没能入眼。
“不知道,是谁做了新的战斗机器出来在测试?”
“不是应该在实验室内进行吗!?这样也太吓人了,一会儿发现是哪个组放出来做测试的,一定要跟他好好说一下安全隐患问题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