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站在桌子对面,嗫嚅道:“今天砸了议事厅的桌子。”
“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意,我不太明白,不过确实如您所见,所闻。”女仆面色不太好。
她这几天负责侍奉喜怒无常的国王。
这朝不保夕,随时可能丢命的差事,让她难免提心吊胆。
“陛下恐怕真的是因为‘紫华’,还在生气。之前为了他动用了圣水,还强迫祭司为他治疗,让他能开口说话。”
“陛下做了这么多,治好了紫华,却被对方说厌恶、恶心之类的,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陛下的心情了。”在季纯一的无害笑容和倾听姿态前,女仆难免话多了起来。
季纯一对女仆抱怨道:“还真是,整天都没个消停日子过——”
最近贵族们闹腾的厉害,誓要逼着翟元礼选个王后出来,季纯一连带着也被烦得不行。
他正焦头烂额地,想着王后的合适人选。
正巧,好死不死的,他的国王陛下瞧上了个男人。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瞧上了就收入后宫,做个情人,就算喜欢到要留在宫里养着,也不是不行。
但是对方却瞧不上陛下,还口出恶言。
现在好了,搞得现在陛下更喜怒无常,对于选王后的事情,更是拒不配合,真是叫人难办。
送走女仆,季纯一叹了口气,满腹无奈。
当初去面见这个男人的时候,是想着能追随一位盖世明君。
那天,他拦在回住处的翟元礼面前,与他搭上话——
“皇子殿下,请问您是否有时间与小人一叙?”
翟元礼没做理会,绕开他,径自离开。
季纯一不死心,愣是处心积虑,花了半个月摸清守卫情况,然后趁着夜色,从窗户悄悄摸进了翟元礼的卧室。
他刚从窗户跳进来,还没站稳当,一柄长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月色下,剑刃寒芒更胜,闪烁着雪白的冷色反光。
翟元礼认出了来人,黑色瞳孔映着那道冷色剑光,凌厉又阴沉,“你又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见见未来的国王陛下。”
翟元礼只觉得这人魔怔了,像个神经病一样胡言乱语。
但凡知情人都知道,他是不被承认的皇子,是个野种。
见他兴致缺缺,并不搭话,季纯一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气馁。
他自顾自地行了大礼,“您好,我是季侯爵家嫡长子,名叫季纯一。”
“您的事迹我多有耳闻,在见到您之后,我更加确定,您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位明君。”
翟元礼脸上依旧一片淡然,仿若未闻,只手中长剑缓缓翻转,目光似乎落在了翻来覆去的剑刃之上。
“现今皇帝昏聩无能,不辨是非,皇子们也个个皆是酒囊饭袋,国家的未来堪忧。”
“当今天下又有大乱之象,国家和人民,急迫需要一位文武双全的领头人。”
季纯一带着恭维意味的话讲了一大串,翟元礼依旧不为所动,只面不改色地继续把玩着手中长剑。
他不想轻易放弃,继续说着:“虽然我是贵族,但我觉得,人生而平等,不分贵贱。”
听到这话,翟元礼手中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