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受宠若惊,恭敬地向他躬了躬身,“紫华,这不合规矩。”
“我说,上来。”
这次崔赫熏带了些命令意味,女仆只得随他意愿,抬腿上了马车。
崔赫熏伸出一只手,微笑着拉了她一把。
接下来的路程颇为顺利,崔赫熏看着那些之前欣赏过的风景,不知不觉间返回了公爵府邸。
依旧在府邸门口下了马车,他向车夫与那个送他的女仆道了谢。
身后跟随着两个门口候客的轮班女仆,悠然走向自己的小楼。
刚刚见他开口说话,还是同他道谢,车夫有些惊讶,但仍是恭敬地回了他。
来送他的女仆在他更衣之前就发现了他已然能开口说话,况且一直候在门口,对门里头发生的事情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会治愈魔法的祭司来过,所以紫华能说话了,她不觉得奇怪。
作为下人,命都捏在服侍的贵族手里头,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的人,都活不长。
陛下对这位紫华非常用心,她也连带着愈发恭敬。
崔赫熏倒没有一时间提高身份就自诩不凡,仍是那样平淡,散发着和气,这让一路下来与他有过一点交集的这些仆从们对他观感不错。
另一边,被独自留在房中的翟元礼就没那么平静了。
他站在那个用剑架着崔赫熏脖子的位置,许久未动,愤怒如火山喷发。
浓烈的怨气和怒意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他像一头被侵占领地的狮子,又开始焦躁地四处乱转,只差没失态地大吼出声。
他站在窗边,眼看着崔赫熏从容不迫地上了车,还和和气气地拉着女仆也上去。
翟元礼就是觉得,紫华像是在笑着同女仆说话。
他蹲着马步,弯着腰,伸着脖子贴上玻璃去瞧。
若是此时有人抬头瞧这扇窗,就能看见他们的国王用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在努力分辨下头人脸上的神情。
果然,翟元礼可以看到紫华那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嘴角带着笑意。
那种弧度,两次相见,都没给过他半分!!!
渐渐地,车马消失在视线之中,向远处的地平线和园林中驶去……
翟元礼的愤怒如火上浇油,屋中的一切都成了无辜的泄愤对象。
他站起身,一脚踢翻窗边的矮桌,桌子上精美的陶瓷水壶茶盏掉落一地,里头盛着的水将地毯染湿了一大片,连带着有些溅到了他睡裤腿上。
穿着拖鞋去踢上好梨花木制的桌子,让他脚掌有些疼,这更激发了他的愤怒。
翟元礼将椅子狠狠地抡圆了,砸向窗户。
窗户和玻璃们并不坚固,被椅子一撞,碎片犹如冰雹般纷纷散落,一些顺着被砸得敞开的窗框飞出窗外。
好在下面是一片花圃,没有伤及无辜。
只是可怜了花匠用心打理的花草们,被玻璃碎片和椅子袭击,砸得卧倒一片。
翟元礼心头的高涨怒意如狂风骤雨般汹涌,手背被刚才四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一丝丝鲜血从道道血痕中渗出。
他脑子里几个念头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