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散去,公爵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陛下,您能顺利登基,不仅是因为您杀伐果决能力超群,更是因为国教鼎力支持。若非国教竭力襄助,您未必能走到今天。”
“为了回报国教的付出,也请您务必保持对他们的尊重。”
翟元礼走下王座,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大可不必如此端着了,王叔。”
“是,陛下,但礼法不可废。”
翟元礼一直保持着沉默,公爵只得没话找话,“陛下,昨晚送您的礼物,可还满意?”
“尚可。”翟元礼的回答中没有流露出半点厌恶或欢喜。
公爵沉默了片刻,将头埋得低低的,也不再装出恭敬顺从的模样,重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能让陛下喜欢,臣下与有荣焉。臣下早有耳闻,出身卑贱之人,总会对这些精美之物流连忘返……还以为陛下是圣人,如今仔细一琢磨,看来传言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翟元礼笑道:“王叔成天将恭敬挂在嘴边,却似乎比谁都更加鄙视地位卑微之人?”
“不敢,只是臣下恰好有些微不足道的势力,陛下还需借助臣下来平衡贵族势力,故而臣下有时稍显放肆,陛下应该不会责怪吧?”
翟元礼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对公爵的指桑骂槐毫不在意。
“无妨,你知道你这条性命,是靠着何物保下来的,朕便放心了。留你独自一人,你知道朕要与你说什么吗?”
“是,却不知陛下要开出什么条件呢?”
翟元礼道:“三年之内,只要你依旧能把持住国教的风向,所有贵族须将辖地的赋税下调至原来的二分之一。”
说完了要求,翟元礼才提好处:“而作为回报,你与国教之间的那些勾当,在这期间,朕不会去过问。”
言外之意,公爵的权势过大,他也不会为难,只互相制衡着维持和平,共同维护国家。
“那些被迫卖身为奴的平民实在太多,于国家的发展壮大有所阻碍,朕希望你能协助朕将赋税稳定在朕期望的水平上。”
“陛下,虽然您的政策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但贵族们的利益将会受损,不知陛下是否明白呢?”
“嗯。”
翟元礼似乎早已有所准备,坦然站在高处,除了淡淡回应之外,没有半点表示。
“我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利益,还要维系贵族们的权益,实是心力交瘁,陛下。您固然能从中受益终身,甚至庇护后代,但贵族们被迫与平民平起平坐,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况且,您也需要我们这等人的支持,三年时间实在过于短暂了……”
公爵笑得如同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悠然自得地摆弄着他的宝石袖扣,提出了条件:“若陛下您愿意将时限延长至六年,那我必定会鼎力配合。”
“您知道的,我已是风烛残年,没多少年可活了。但我只要一日尚存,就绝不会舍弃眼前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