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鸿收回视线,转回桌前拍了一下翟元礼的屁股,把人赶下桌子,“是个谨慎行事,做任何事都毫不费力的天才。长相和能力都拔尖之外,做事也讨人喜欢,属于温柔干净派的帅哥。”
翟元礼站在窗口,目送崔赫熏说笑着走进楼的死角。
确实,他很干净,又温柔,而且还开朗,所有跟他搭话的人都带着似乎是真心而发的笑。
真完美,真嫉妒。
“很少会听你这么夸奖谁。”
李惊鸿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哈哈哈,若是让别人看见你这副表情,还以为我们不仅仅只是一对怪人,还是奇怪的恋人。”
是的,李惊鸿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个怪人,永远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对人类之间抱团取暖的情谊不屑一顾。
之所以二人只有对方作为唯一的朋友,是因为翟元礼也是个“怪人”。
翟元礼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所有人的行为,平时冷着脸的时间最多,但也会礼貌地假笑,对所有人不屑一顾且抱有隐秘的恶意。
他看似风光,实际上却不与任何人交心,就连李惊鸿这个看起来绝不会泄露秘密的人,他都会有所保留。
谁知道哪天李惊鸿会不会变呢?
人的心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翟元礼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李惊鸿对崔赫熏也给出了好评,明明是个面对他装着害羞的家伙,对人笑得开朗点就能得到这些吗?
他是不信的。
李惊鸿抱着一打乐谱,没骨头似的往翟元礼身上倚靠。
翟元礼一把抓住他肩膀,反而把全身重量压上去,借力用他做人形柱子。
李惊鸿任由他抓着肩膀,把对方的重量悉数收下,“是月初时候的事情了。那天我把教授给的那些乐谱心得笔记带回来看,半路上碰见他,可能是见我拿的东西多,很热心的非要帮忙,还把我送到门口才走。”
翟元礼嗤笑一声,“哈?这就把你收买了?”
李惊鸿耸耸肩,把人扶正站好,自己走到了钢琴边。
他指尖灵巧地划过琴键,洒下一串音符,“当然,我曾经以为除了你以外的人,不会有人对我这样喜欢独处的臭脸人有接近欲望。这小子是真的很单纯,不觉得吗?他似乎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应该是在充满爱的家里长大的吧。真好呢——”
翟元礼仍是满脸不屑,“爱什么的,蠢死了。”
李惊鸿大概能感受到翟元礼变成这样的症结所在,他转移话题:“话说,他这么受欢迎,都没有女朋友,很奇怪啊。”
翟元礼又一屁股坐到桌上,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李惊鸿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是栗色的,就连瞳孔也带着点棕色,后脑勺下面的发尾被剪的很短。
李惊鸿常年闷在屋子里,肤色白得可以发光,不像是亚洲人带着点黄气的白,倒更像是上好的白釉瓷器。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浅棕色和黑色交织的条纹格子裤,整个人像是一杯稀薄的牛奶里被扔进了几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