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赫熏跟着陈敬走在大街上，陈敬还在喋喋不休：“我原本是在市区医院里工作的，但实在每天过得太紧绷，于是在某些契机下来到这里开了间小诊所。”
“这里淳朴的气氛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崔赫熏不是很想跟这个人聊天，“确实。”
“崔先生怎么这么冷淡，是天生不爱说话的性子吗？”
“话说你们的关系，就是你和翟先生，到底是怎样的？我很好奇，因为我非常喜欢翟先生，但看你这样子，似乎也喜欢他呢——这样我们不是成了情敌了吗？”
“跟你这么优秀的人成为情敌，有点不太好啊。”
“对了，我诊所的位置，就在那里。”走了好一阵子，陈敬指了指这条偏僻巷子角一间挂着诊所牌子的小店，“既然你没走掉，那就去我那里坐下好好聊聊，你也很在乎翟先生的，是吧？我们走快点吧！”
崔赫熏只随便应付一句后，便一言不发，只听着对方在单方面输出一些杂七杂八的没什么参考价值的信息。
他这次要用性命做赌注，看看自己到底能在翟元礼心中占一亩几分地。
陈敬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把挂着的牌子翻成了休息中，门都没落锁。
这边的入住率极低，甚至最近都搬空了。
因为侧面挨着的林子茂盛，距离山也很近，潮湿阴暗不适合老人居住，加上之前很多住户搬走去城市定居，显得冷清得很。
这条街一路下来，除了二人竟找不到第三个路人。
陈敬拉开玻璃门，“请进。”
这间诊所很大，从门望进去只能窥见一角。
侧面最远的窗户被封上，那片空间在室内被用浅蓝色帘子隔开。
帘子里面就是那些见不得外人的东西。
目所能及的设施并不怎么高档，像是陈敬并没有什么专心经营的意思，一进门对着的几个柜台后头的架子上凌乱地摆放着几种崔赫熏也认识的药物和液体。
陈敬引他在侧面的候诊桌旁坐下，“稍等，我去泡杯咖啡。”
陈敬似是心情愉悦，走到柜台后面在下头的柜子里掏东西，嘴里还哼着小调。
崔赫熏用指尖捏了捏自己左手掌心，那里有一道伤口正在缓缓渗血，是路上他趁着假装掸鞋子上的灰尘捡了一块尖石头划的。
就让这甜美的血液和我的炽热爱意带你过来吧，翟元礼。
水开了，陈敬满脸笑意，端着两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崔赫熏面前的桌子上。
“抱歉，只有速溶咖啡，应该能凑合喝一下试试看？”
崔赫熏没多说什么，端起来吹了吹热气，顺着边缘嘬饮一小口。
“还行。”
……
翟元礼在家里乱窜。
他一会儿坐到二楼窗台上远眺照相馆的方向，一会儿钻进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一会儿又跑进暗房里想收拾一下，但他什么都做不下去，脑子心里都乱成一团。
崔赫熏刚出门不久的时候他想的是：
“好过分，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亲这样！”
“居然随随便便就乱摸。”
“再也不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