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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芙凝立时炸毛:“这种话你怎么能随口就说出来?”

“我说什么?”男子矜冷反问。

“你,你说,你说……”她咬了牙,“反正我说不出来。”

某人是真不知羞。

男子唇角略弯,面色仍旧淡漠:“此处没有旁人,何话不能讲?”

颜芙凝一噎:“小玉剑要送南山的兄弟们,我觉着此事不急,马上你就要休沐,到时候白天你再拿去好了。亦或者我寻冷风冷影送去,也是一样的。”

说罢,脚步朝外疾步走。

没走两步就被他拦住了去路。

“适才还说高兴要去,此刻怎地打退堂鼓?”他略略低头,将视线与她的齐平,“嗯?”

尾音拖长,分明带着悠扬的韵调。

颜芙凝却听得心慌。

垂了眼眸不敢与他对视,唇瓣抿了抿,一时间想不到旁的话,只温软道:“我饿了。”

男子低笑:“先用膳,再去南山。”

颜芙凝猛地抬起眼皮:“真要去吗?”

“在家也可,就是浴桶委实过小。”

言外之意甚是明显。

说罢,他从她手里接过木匣子与红绳,牵了她的手,步出书房。

颜芙凝心里暗骂狗东西,却还想着逃避下:“夫君明日还需当值,去南山一来一回颇费时辰,要不咱们改日?”

男子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颜芙凝唇角抽了抽,不说话了。

傅辞翊眉梢扬起,沉稳的脚步轻快起来。

夫妻俩拐了个弯,迎面遇见男子们在端详各自的小玉剑。

见主子过来,纷纷上前展示。

“公子,这是少夫人给我们的,玉器贵重,我们都很喜欢。”

“对,捏着就很舒服,还可以时不时地把玩。”

“据说玉养人,时常戴着很好的。”

“少夫人想得太周到了,咱们习武之人瞧得甚是欢喜。”

傅辞翊轻哼一声,叹息道:“确实是我亏待了你们。”

众人心神一凛,连忙深深作揖:“我等知错了!”

傅辞翊坦诚:“你们基本都是冷风冷影带出来的人,这十余年来等我回来,委实辛苦。”

“没有两位头领,就没有我们的今日,说实话我们能活着就是千恩万谢之事。”傅溪道,“如今有小玉剑,咱们的确都高兴。”

颜芙凝微微笑了:“好日子就该盼着,年节开始咱们涨月钱。”

“好!”男子们欢呼。

傅辞翊摇首,继续往饭厅行去。

颜芙凝跟上他的脚步,轻声道:“就该给些实在的,我没做错吧?”

“没错。”男子道,“你是他们的女主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只是……”

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颜芙凝听得着急,好似自己有越俎代庖之嫌,遂软声道:“夫君还是生气了?别生气,月钱我会出的。”

男子倏然停了脚步:“我是介意钱的事么?”

颜芙凝很懵:“那你介意什么?”

“你待所有人都很好。”男子压低声,“就不能待我更好些?”

“他们都是要跟着你出生入死之人,我帮你对待他们好些,不是很应该的么?”话说到此处,颜芙凝反应过来,“好了,我随你去南山。”

男子这才笑了:“凝凝真好。”

颜芙凝垂下眼眸,自己好似上了当。

要论心机,她真的是及不上他。

--

晋王府。

龙奕无心用膳。

在书房内,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龙池安送来的画像。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

他冷声呵斥:“本王说了不饿,怎么还来?”

“王爷,是属下。”心腹加快脚步进了书房。

“查得如何?”龙奕卷起画像,沉声问。

“傅南窈傅北墨是龙凤胎姐弟,属下查到两人的生辰在三月初十,可见王妃在离开京城时已经有了身孕。”

“他们果然是本王的孩子。”

龙奕面上浮现一抹笑意。

依照龙凤胎的生辰来看,火灾发生时,婉悠已经怀了身孕。

心腹又禀:“王妃被傅家老大夫妻收留后,他们将她认作了女儿,此后王妃改名为傅婉娘,属下查到王妃身旁从未出现过旁的男子。”

龙奕闻言苦笑:“那对姐弟是本王的孩子,她怎就不承认呢?”

“王妃大抵有自己的苦衷,她不光瞧不见,而且还失了忆。”

“失忆?”龙奕俊眉紧蹙,“何时开始的事?”

“属下不知,属下猜测可能是火灾时受到刺激所致。”

龙奕喃喃低语:“怪不得她不肯与本王相认。”

心腹抱拳:“属下还打听到一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董尚书之子董旷与蔡相之女蔡慕诗在映天湖苟且被捉了现场,此事王爷可能不知。”

“本王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本王也略有耳闻。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这个董旷曾经是南窈郡主的夫君,南窈郡主在与他婚姻存续期间,多次被他殴打,最严重的一次便是被他打断了腿。”

“打断了腿?”龙奕气得青筋暴起,“说清楚了。”

“南窈郡主幼年时伤到了腿,有一条腿是瘸的。嫁给董旷后,董旷嫌弃她,将她的瘸腿再次打断。如今南窈郡主腿脚恢复,倒是无碍了,不过被打断腿的事千真万确。”

龙奕拍了书案,猛地站起,嗓音发冷:“随本王去董家。”

“是!”

龙奕带人到董家时,天色已经暗下。

董尚书听管家来报,说是晋王到访,起初还不信。

“晋王多少年没出门了,你说晋王来,还不如说皇帝亲临。”董尚书顾自用膳,扫了管家一眼。

皇帝年岁虽大,还时不时地微服出巡,来大臣家里,亦或去街市寻几口好吃的。

而晋王自从前一任王妃与世子过世,他便不再出门。

他若出门,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管家惶恐道:“老爷,老奴所言是真。晋王爷带着人怒气冲冲而来,此刻就在前厅,喊您与少爷过去呢。”

“真来了?”董旷问。

“真来了!”管家重重点头。

董尚书这才起身,喊了妻子儿子一道往前厅行去。

脚步尚未跨进前厅的门槛,董尚书看清了来人,果然是龙奕。他忙整了整衣冠,火急火燎地进去。

“王爷,您怎么过来?有事的话,喊下官去一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