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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兄弟高度戒备。

就怕傅辞翊突然不行了,皇帝要拿他们妹妹问责。

颜芙凝倒是平静,直接问:“是傅大人有什么突发状况”

“颜二小姐放心,今夜傅大人由太医轮流值守照顾。皇上让老奴来问问,傅大人何时会醒”

“保守估计两日,最快的话也要明晚了。”

“那就请颜二小姐明晚入宫,看着傅大人醒来才好。”微顿下,内侍补充,“这是皇上的意思。”

颜芙凝淡笑:“好。”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

既然是她诊治的某人,自然该负责到底。

内侍目送他们离开。

宫门外远处的小巷子内,颜弘厚见弟弟妹妹出来,挥退隐在暗处的人马,继而命车夫迎上去。

待距离近了,瞧见二弟端着手臂,胳膊上缠着纱布,颜弘厚眼眸一缩。

“大哥,我无事。”颜星河道。

“回家再说。”颜弘厚让弟弟妹妹上车。

兄妹四人回到家时,已值半夜。

颜珹洪清漪,与曾可柔在会客厅心焦地等着,见他们终于归来,相继透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

颜珹甫一见到次子,当即便问遇刺的情况。

颜星河道:“昨夜我们在山地安营扎寨,休息到后半夜,遭遇刺客。我与傅辞翊同一个营帐,又靠近皇帝龙帐,第一时间前去救驾。”

颜博简问:“该不会只有你与傅辞翊受伤吧”

颜星河答:“杀手过多,且身手不俗,跟去的一队御林军死伤过半,随行大臣也死了两个。旁的大臣也有受伤,早都送回各家。只我与傅辞翊被接进宫里,全因皇帝无恙是我与傅辞翊护下。”

用他要挟妹妹前去救治傅辞翊,是他始料未及的。

“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颜弘厚怒气上来。

颜星河又答:“营帐周围是御林军的休息之处,他们分时段巡逻。杀手来袭时,他们在外围与之抵抗。却不想天降奇兵,龙帐处来了更多的杀手。”

颜珹蹙眉:“可知杀手底细”

“苍穹的雄鹰,苍鹰组织,那些杀手尸体的头皮上皆有苍鹰标识。早先翰林院阁楼一案,里头的尸体正是苍鹰的人。”

颜珹又问:“可有活口留下”

颜星河摇首:“逃了几人,余下的杀手不是死,就是被俘虏。被俘的杀手动了下颌,大家以为他们要咬舌自尽,便卸其下颌。却不想他们不是咬舌,而是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

卸下颌骨前,他们口中的毒囊已然咬破,终究晚了一步。

洪清漪瞧次子胳膊上裹着纱布,很是心疼,遂与颜珹道:“孩子们回来就好,都半夜了,让他们歇息,你有话明日再问。”

“好,都去休息。”颜珹挥手。

——

翌日一早,老国公难得没去斗鹅遛狗,寻颜珹颜星河父子去了东苑,询问遇刺与救治之事。

事情了解后,老国公便留儿子在书房,让次孙回去歇息。

“胳膊有伤,这些时日就好生待在家中。”

“是,祖父,翰林院一早来传话,允我告假休养几日。”

说罢,颜星河出了祖父的书房。

路上碰见颜嫣儿。

“二哥,听说你受伤,伤情可严重”她问话时,去触颜星河的胳膊。

颜星河不动声色地避开,淡声道:“你莫碰。”

这可是她帮他处理的伤口。

夜里沐浴,他都不敢去碰。

不是说他怕伤口碰到水不利恢复,而是怕伤口恢复慢了,会影响她医术的口碑。

“好,我不碰我不碰。”

颜嫣儿连忙抬起手,示意自己没碰到。

二哥喜洁,素来不喜旁人触碰,她除外。

没想到如今她与旁人一样。

旋即委屈起来,佯装抽泣着道:“二哥受伤,嫣儿心疼。”

“不必心疼。”

眼瞧她端出委屈模样,往日的他总会安慰几分,而此刻莫名起了厌恶,当下便提步走。

颜星河回到南苑时,颜芙凝刚起来不久,此刻就在饭厅用早膳。

见他过来,她也不打招呼,拿出一只米色圆形小瓷盒推了推。

“给我的”

颜星河拿起端详,小瓷盒做得精巧,一打开,便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颜博简帮忙传话:“是给你的,里头的药膏是妹妹自个做的,促进肌肤愈合。”

颜芙凝又拿出一张药方。

彩玉把药方传送到颜星河手上:“小姐说了,这方子有消炎止疼的作用,还能促进伤口恢复。如此配合药膏,外敷内服,效果更好。”

颜星河入座,道谢:“多谢!”

颜芙凝顾自用着早膳,并不接话。

——

入夜时分,内侍来了颜国公府接颜芙凝。

颜芙凝自个拎了医药箱,与意欲一道跟去的颜博简与彩玉道:“你们到时接我就成。”

万一傅辞翊不能醒,皇帝要迁怒谁,也只能迁怒她。

颜博简知道她的意思,点了头。

颜珹夫妇也明白女儿的意思,遂不多话,只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内侍笑道:“国公爷国公夫人放心,皇上命我等来接自然安全。”

颜珹腹诽,安全个屁,皇帝出行还遇刺了。

待进了宫,行至偏殿时,夜色已然浓郁。

客房外,有小太监正煮药汁。

客房内,傅辞翊安睡着,唇色虽浅淡,但比昨夜好了不少。

值守在床边的太医见颜芙凝到来,连忙起身:“颜二小姐,傅大人今日面有痛苦之色,就是未曾醒来。”

颜芙凝搁下医药箱:“昨日半夜麻药褪去,今日自然疼痛难忍。”

太医道:“我俩也是如此认为,故而在药方内加了镇痛药物。”

“有劳了。”颜芙凝说罢,去给傅辞翊把脉。

脉象平稳不少。

太医又道:“我俩未曾用膳,想请颜二小姐值守片刻,容我俩前去用膳,可否”

“可以,辛苦。”颜芙凝颔了颔首。

待两位值守太医离开不久,隔壁倏然传来一道厉喝:“饭桶,都是饭桶。”

听声音像是皇帝的,昨夜就听见他在骂人。

好奇心起来,此刻房中又没有旁人,颜芙凝便蹑手蹑脚地走去墙边,贴耳听动静。

然而到底隔得远了,她听不真切。

只听见“太子,你……”

颜芙凝掏了掏耳朵,想听仔细些。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算听见,也要装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