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譓之所以喜极而泣,是因为实践考核的计划实施的太成功了。
尤其是唐绍仪的实践作业,真的是让黛青赚了个意外惊喜。
为了完成任务,唐绍仪很自然的找到了道末的道学馆。因为他早就听说了,这个刚刚出现的吸引了很多人的场所。
这里聚集了很多人黛青侨民,而其中最多的则是广粤移民。凭着同乡的关系,唐绍仪很快在他们中间取得了信任,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他甚至在茶楼设立了一个“黛青劳工福利安置联络处”
道末当然知道唐绍仪做的事儿,不过道末当然不会干涉唐绍仪,反而指示侍者对唐绍仪多加照顾和帮助。
唐绍仪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太多的老板师傅,但是并没有与之太多交流。大家相安无事,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本来就是最好的。
不过,唐绍仪倒是跟载字辈三兄弟以及弗朗西斯有了很好的合作。
载字辈三兄弟每天在茶楼各种表现,很自然的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在多数广粤底层劳工人和少数对黛青文化有兴趣的花旗国人当中,突然出现几个京腔京调贵族派头的小孩儿,还跟花旗国女孩在一起玩。想不引起注意也是很难的。
而关键在于,载汲三兄弟以及弗朗西斯,也很快注意到了唐绍仪。一方面是因为唐绍仪在茶馆里开张办公,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唐绍仪是少有的同时对羊州说唱和京派曲艺都很了解的人。他每次喝彩,都能喝到点子上。不是真正懂行的人是做不到这点的。至于他的作派,则是纯粹典型吉利国绅士的风范,和茶楼里大多数底层劳动者完全不同。
于是,双方顺理成章的与之成为朋友。
唐绍仪倒是一点不隐瞒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三个小家伙却没有这样坦诚,只是说自己是京城官员子弟,具体家世不方便透露。
在获悉唐绍仪的任务后,载汲尤其觉得这一切很有趣。自己做出的计划,然后被那些比自己年龄大得多,且又在大多数人眼中极其聪明的人来执行。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好像自己是一个顶级设计师,计划好了一切,然后看着一切按照自己所设想的去发展。
现在,他更有了一种亲自参与其中的想法。
于是,载汲极力说服了另外三个孩子,一起“投资”唐绍仪的任务项目。
这倒是出乎唐绍仪的意料,因为他原本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过要赚钱盈利的,更没想到这些京城少爷们这么豪迈。
可是毕竟是广粤人,赚钱的基因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有赚钱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再说,有资金支持,对于达到最终目的当然是更好的事情。
而且,虽然这几个孩子没有表明真实的身份,但是从各个方面来看,明显都不是平常人啊。
和花旗国各地一样,春田市的黛青人移民主体还是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工移民。像唐绍仪这样的留学幼童,在黛青移民中已经是极其罕见的顶端存在。除了像唐绍仪这样为了完成任务而来做社会调查的,绝大部分留学幼童根本不会与这些劳工移民接触。
可是这几个孩子,不要说穿着华丽,而且谈吐举止非常高雅,身边甚至有四个“保镖”,还能跟当地女孩玩在一起。他们的地位,绝对很不简单,甚至绝非普通富贵人家的子弟可以做到的。
按唐绍仪的分析,这样的人家在春田市,甚至在整个花旗国,根本没有!
那么,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他们是新来的。
而最近来到春田市的黛青人群体,只有一个——调查团。
调查团里确实听说是带着小孩子的,至于其身份嘛,当然不算秘密。
所以,略一思考,唐绍义就猜到了几个孩子的身份,自然也高兴的接受了孩子们的“投资”。
这投的哪是钱啊,这投的是任务成功的保证书啊。
然后,唐绍仪果然联络到了很多黛青劳工。
唐绍仪多年来已经结识了很多黛青劳工移民,再加上通过茶楼联络到的,他现在手里可以联系上的黛青劳工移民已经有五百多人了。
就是几天的功夫,他居然能凝聚这么多人,其组织能力可见一斑。
唐绍仪向这些人发出了调查问卷,问卷内容是自己拟定的一些关系到黛青劳工移民在花旗国切身权益的方案。
本来,很多人对于唐绍仪的问卷是很不屑一顾的。
并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关键就是不信任他一个小毛孩子,能够干得成什么事情。所以问卷发出去的很多,但收回来并且合格的相对太少了。
可是,其中也不乏有些有识之士,认真的阅读并且分析了他的这些问卷。
而这些人,其实都是那些所谓的黛青劳工移民中的领袖人物。
这些人找到唐绍仪,与之面谈,想了解到唐绍仪如此行为背后是否有真正的背景,还是单纯只是几个毛孩子的一时兴起。
唐绍仪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虽然四个小孩都不肯正式公开身份,但是他们的素养是隐藏不住的。
于是,唐绍仪抛出了一个最吸引人的诱饵——自己有特殊渠道,可以给予黛青侨民申请功勋身份,甚至可以赠予其秀才功名,从而让他们在老家乡亲们的眼中成为有身份的人。
唐绍仪太了解这些底层乡民最渴望的是什么了。
他确实很难做到这些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说一定能够申请成功,只是说会代为申请,而且——免费帮办,办不成,不收钱。最后成不成,自己说了不算,得听朝廷的。
只要有足够数量的人报名,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四个小孩问唐绍仪是否真的有这种渠道,唐绍仪笑笑,说了句:“你们猜”。
另外三个孩子都一脸懵,只有载汲认真的看着唐绍仪。过了一会儿,载汲突然发出笑来,笑得前仰后合。
“喂,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你也没想出来啊?”载泽想不出来唐绍仪的想法。
“哥,如果我连这都没看懂,还会劝你们投资吗?”载汲终于收住了笑,正色对载泽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唐少爷所谓的渠道就是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