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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给本少爷出来!”

宁宸嘉带着春莺过来,气势汹汹的要揪住那个占有自己卧室的乡巴佬,不过还没等进门,就先被站在门外一脸为难的沈娄给拦住了脚步。

“沈娄,你这是要拦我?”

“大少爷,沈娄不敢。”沈娄低垂着眉眼微微耷拉着肩膀,一副毕恭毕敬的伺候模样,却偏偏站在原地没有挪过窝。

大少爷会生气他有料到。

可是今天必须将人完完整整交给董家也是事实,董家那边可是吊着一口气的等着冲喜呢。

哪怕这董少爷撑着一口气,拜了堂头没磕完就死在了当场。

那这宁洧川— —

生,他是董家娶的妻,即便是挂着冲喜望门寡的名,死,也自然有董家去收拾他,乱棍打死亦或是拖去陪葬都行,无非是贱命一条。

更何况— —

这宁洧川今儿个典型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来的。

瞧着呆傻怔愣的人,如今却敢一连废了两个人之后还切了好几个妇人的手指,完全是疯了。

所以,和疯子计较,不值当……

“沈娄,既然不敢你就给我让开!”宁宸嘉气急败坏,却因为教养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手。

语气倒是不容置疑,抬脚就要往房内走。

沈娄生怕冲撞了他,往后小退了半步,略带为难的压低声音提醒道:“少爷,眼看这花轿就要登门,若是让董家人瞧见了您,恐怕今儿个这出李代桃僵就……”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朝内拉开。

穿着一身正红色马褂喜服的时怀川散漫的扬了扬眉尾,眸光闪烁这绝非常人的光亮,嬉笑道:“哦?什么李代桃僵?不如仔细说给咱们听听?”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平日里邋里邋遢的小叫花子,如今穿上这一身正儿八经的马褂,尤其是还顶着那样一张干净漂亮的脸蛋,即便语气不善,也让人想这么定定的多瞧上两眼。

宁宸嘉瞧着眼前,盛了半身从廊下斜落进屋内的阳光的宁洧川,略有些恍神,仿佛一瞬间满腹的怒火和抱怨,突然全都说不出口……

“小少爷就莫要打趣了。”

沈娄如今‘腹背受敌’,早就淌了一头的冷汗,从口袋取出一枚怀表看了看,侧眸吩咐道:“去看看花轿到哪了,莫误了吉时。”

院中下人闻言,匆匆离开朝着大门跑去。

春莺眼看着事情被高高拎起又轻轻放下,委屈抹泪的扯了扯宁宸嘉衣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呵斥:

“来人,将这个唆使少爷的狐媚子拖下去,乱棍处置了。”

重新梳头描眉之后的白琼蕊,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走进来,冷冷的瞧着春莺捏着宁宸嘉衣袖的手,一双俏眸难掩怒意。

收拾不了一个宁洧川,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丫头片子不成?

几个婆子上前抓住春莺。

动作利落熟稔的一拳落在她下腹部,在她张嘴喊疼的时候,塞了一节泛黄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更是绕过上下牙齿中间深深勒了两圈。

春莺呜咽着,泪眼婆娑的挣扎着祈求着宁宸嘉。

只可惜宁宸嘉对上白琼蕊锋利的眸光,再三犹豫之后也只能偏过头去,闷闷开口:“娘,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不过是用了个房间,你都能为了个狐媚子闹将起来,平日里教你的都读到狗肚子去了?还不给你弟弟道歉?”

白琼蕊知道自己儿子受了委屈,却又恨铁不成钢。

暗怪他怎么一丁点都沉不住气。

明知道宁洧川这小贱蹄子也就剩最后这一时半刻,居然连这都忍不了,以后让她如何放心将宁家交给他?

宁宸嘉别扭的动了动嘴,说不出那一句抱歉,更不愿意承认这乡巴佬是他弟弟,即便装扮之后长得漂亮,也不能算。

顿了许久— —

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时怀川戏谑的瞧着这一出闹剧。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着:“大奶奶可是来送嫁妆的?”

分明有两个少爷的宁家。

可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眼中,都只有一个宁宸嘉,哪怕是宁洧川错误的离家多年归来,却得不到家人的一丝怜惜,还得靠着装疯卖傻来苟着查真相,而欺负他的人却丝毫不见半分愧疚,甚至还觉得他的存在很多余……

呵,要怎么形容原身呢?

明明有着很多的手段,却偏偏选了最蠢的那一条路,可怜,可悲,且愚蠢的可恨。

“你也少得意。”

白琼蕊冷哼了一声,“董家可不同宁家,深宅大院里死个把人,是不会有人知晓的。”

时怀川闻言,歪着脑袋眯了眯眼睛。

落在树梢的乌鸦在几人头顶打了个转,然后稳当的落在了他打横的手腕上,咋呼的冲着白琼蕊扇了扇翅膀。

【宿主,董家人已经到院门外。】

时怀川低笑着用指腹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笑言:

“大奶奶放心,只要嫁妆足够丰厚,这不看僧面看佛面,董家家大业大,自有容人雅量,想必不会少我一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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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锣鼓喧。

时怀川握着从大奶奶那得到的地契和一大袋子银元,面上端的是一副母子和善的笑容,从容的盖上盖头由着沈娄背着送进花轿。

毕竟这门亲事主要是为了冲喜。

所以董家并没有用汽车等更方便的方式接人,而是用了最传统的花轿,为了能将晦气和疾病全都荡平。

白琼蕊揉了揉手腕,目送他们离开。

憋屈的差点咬碎了两排牙。

董家接亲的人过来,怎的都没有半个人禀报一声,差点就在他们面前漏了馅。

关键时候— —

宁洧川上前看似亲昵的扶了扶她的手腕,表面上一副舍不得的模样抹了两把猫泪,实际上指腹却在暗自较劲的压着她的手筋,却又无辜的说着第一次嫁人不懂规矩,需要些体己银子傍身。

就这么在董家人面前— —

堂而皇之的拿走了她准备给宁宸嘉用作以后宅邸的,位于宁水街东头白砖小洋楼的地契,以及自己随身的数十个银元。

财不外漏。

就这么揣手上倒是也不怕铬手,下贱皮子!

即便是拿了去怕是也没命花了……

宁府在外院摆了几桌酒,重点不过是宁家各方人马忙着借喜宴攀交一些权贵,并没有人真的去在乎一个嫁去冲喜的男子,左右在他们眼里,权势金钱比一条人命要重要的多。

至于拜别什么的。

老家主中风病体未愈出不了门,大奶奶更是不会去管宁洧川,所以一切仪式自然是全都从简。

花轿上肩,轿夫们依着规矩颠起了花轿,快步离开宁家。

就跟赶着投胎一样,丝毫不在意轿中人会被颠簸成怎样的狼狈模样,而且整个队伍除了前面的锣鼓唢呐的吹吹打打,更是再无其他人送嫁。

令这门亲事,再添一笔荒唐。

轿子外的车水马龙快速的后退着,扬起的风掀开花轿窗帘的一角。

时怀川从来没有坐过花轿,新奇之余打量了几眼外面热闹的街道。

然后,开始盘算着如何从董家脱身。

却因为想的太过投入,他看似落寞低垂着眼角的模样,落入了临街二楼,一双鹰隼般的深邃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