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龙?!这真的是刘胜龙干的?!当钱进那冷峻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时,我的心猛地一揪,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大脑在那一刻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初下水救刘胜龙的那一刻,那时候的自己,心一软,未曾料想过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幕,一丝悔意如同一缕幽影悄然在心底滋生。
我不禁在心中暗自质问自己:我当初是不是真的不该救他?!如果当初任由他在水中挣扎,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与痛苦?!田小英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如此厄运,让她的父母承受这肝肠寸断的悲痛?!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自责之中。我仿佛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迷茫地看着楼道里摆放的覆盖着白布的担架,内心的挣扎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心理防线,让我在懊悔与现实之间痛苦地徘徊,不知该何去何从。
刘胜龙——!那醒目的白布之下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我的内心。我心中对刘胜龙的怒气如星星之火般缓缓燃起,一点一点地聚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给这愤怒添加燃料,促使它在我的胸腔内不停地翻滚、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炽热而危险。
我一定要杀了刘胜龙!那股怒火越烧越旺,即将冲破我所有的理智防线,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那担架,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在这一刻,我彻底理解了常姓警察,理解了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这种人渣真的就不应该留在世上。此时如若刘胜龙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必将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让他感受那切肤之痛,让他为他的恶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必须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我的双眼通红,已然忘了眼前的状况,喘着粗气,迈步就想往外走。
肆瞳?!肆瞳?!身旁的赖樱花一把死死拽住了我的衣袖,双眼担心地望着我,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呃?!我扭头懵懵地看着赖樱花,一时间还没有从那种愤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钱进沉着脸,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的跟前,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说道:你搞清楚,无论他做过什么,只要不是你指使的,都和你无关。
我深吸两口气,强压着胸中不断翻涌的气血,问道:钱局,真的是刘胜龙干的?!
钱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星期一刘胜龙就在城南旅社用一个叫苟东的人丢失的身份证,在这里写了一个房间。据说当时因为与人发生冲突,当天没能入住,所以交的定金也没能退。刘胜龙就跟前台的服务员商量,把住宿的时间延后了。
星期一?!不就是和燕子父亲发生冲突的那天吗?!我吃了一惊,脑海中回忆起了刘胜龙和前台的服务员争执的场景,不由下意识地去看常姓警察。
嗯?!开始一直跟着钱进的常姓警察怎么不见了?!难道又进房间里去了?!我好奇地朝着事发的房间瞅了一眼。
钱进似乎并没有注意我的举动,继续讲道:星期二下午,刘胜龙带着田小英来到了一楼的游戏厅,他们玩了一会儿游戏,之后田小英与刘胜龙发生了争吵,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游戏厅。
城南旅社的前台没有人注意到刘胜龙和田小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去了哪里。但实际上,刘胜龙应该是挟持田小英直接上了三楼,来到了提前写好的房间。
星期三,派出所根据刘胜龙的同学提供的线索,来到城南旅社一楼的游戏厅查了两次,没能查到刘胜龙的踪迹。派出所对城南旅社也只仅仅是做了简单的询问,由于刘胜龙登记的时候使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加之也没人注意到刘胜龙已经入住,所以没能发现这个情况。
站在钱进身后的吕传军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兀自坚持直着身子。
星期三的晚上,刘胜龙忽然出现在前台,续交了三天的房费。前台的服务员在明知派出所在追查他下落的情况下,仍然为其办理了续费,并且告知派出所来找过他。钱进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接着说道:星期四,三楼楼道里忽然出现了浓重的檀香味道,应该是刘胜龙为了掩盖可能出现的尸臭而点的。
今天下午,打扫房间卫生的服务员觉得情况有些怪异,于是主动打开了房间查看,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唉——,刘胜龙和田小英不是私奔,刘胜龙现在是杀人畏罪潜逃。
钱进扭过头,眼神飘飘乎地看向事发的房间,嘴里轻声说道:田小英是被掐死的,身上的伤也是死后才造成的。
钱进忽然停了下来,不再说什么,楼道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掐死的?!混蛋!我不由又咬了咬牙。
报告!何哥小跑着上了楼,来到我们面前,对着钱进敬了一个礼,说道:钱局,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钱进点了点头,说道:收拾一下,把田小英的尸体先带回去吧,其他人继续取证。
是。何哥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去了。
吕所长。钱进又叫道。
吕传军又直了直身子,应声道:是。
城关派出所立刻加派警力,迅速在城区展开排查,我怀疑刘胜龙可能还没有离开县城。钱进皱着眉头说道:人手不够的话,给局里报告。
是!吕传军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转身跑下了楼。
跟我走吧。钱进眼神里带着一丝深意,对着我说道: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让自己静下来!
说着话,钱进回身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我缓缓跟上了他,赖樱花也畏畏缩缩地跟上了我。
房间里,几个警察仍然在不停地忙碌着,提取指纹,搜寻毛发,查找痕迹。
钱进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看,似乎愣了一下,跟着喊道:何队,小常呢?!
还没等何哥回答,钱进的脸色忽然一变,嘴里骂道:这个混小子!何志国,赶快让人找到他!
常姓警察干什么去了?!看着何哥慌慌张张地又安排人去找常姓警察,我怔怔地想着:他去找刘胜龙了吗?!不行,这个混蛋得留给我!
两个警察抬起了过道里的担架,朝楼下走去,几个警察在前面开着路。
我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只想着:这个混蛋会跑到哪儿去呢?!
肆瞳,别急着走,还要找谭老幺说事呢。赖樱花似乎十分担心我,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我,悄声说道。
我没有答话,只是跟着担架缓步朝楼下走去。
到了一楼,一扭头看到了谭家芝和吴老三,只见他们正倚靠在门边,朝外张望着,一眼看到了我,他们也是微微一怔。
赖樱花不敢离我太远,似乎怕我跑了,只是扭头大声问道:芝姐,老幺呢?!
谭家芝摇了摇头,说道:白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扭头就走,现在对于我来说,谭老幺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在哪儿能找到刘胜龙,然后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