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始终都在履行监管人类职责的祂，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秦意离身上，祂借用系统小巴鼠的力量时刻的窥探着他。
看着他在人间载浮载沉地发生改变。
看着他从不懂得情感，到逐渐的理解当初胥陵鹤对他的情感。
看着他一点一滴地学会怎么爱人，又为了他爱的人谋划，祂始终不明白。
为什么？
祂们才是同类。
为什么祂会爱上一个人类？
明明……
祂是因祂而生的。
为什么……
不能爱上祂？
也是这时祂才反应过来，在秦意离追寻他人的同时，而祂也在窥探中逐渐的明悟了人类的情感，也爱上了……他。
祂不懂。
进一步地追问。
“我可以做的更好，你能回来吗？”祂的语气里有着微不可见的祈求。
原本因为他面容而有所松懈的宣长泽倏地从这里面察觉到了隐秘的心思。
他轻轻地拍了下秦意离的肩膀。
然后微微地侧过身。
这样的动作让两人紧紧相连的地方愈发地紧致。
宣长泽险些没忍住到了嘴边的呻吟。
眼神被这磨得有些失神。
祂没有分出半分的眼神落在宣长泽身上，只一心一意的等着秦意离的回答。
而——
宣长泽直接物理性的用手捂住了秦意离的嘴。
他微微地上挑眼睛，里面皆是寒冰。
“你有事？”
祂没有理他，执拗地盯着秦意离。
即使他们长得相似，宣长泽也能分辨出二者的区别，对着有着秦意离样貌的祂语气嘲讽地道：“如果不是他能及时获得记忆，你会想要他回来？而不是借机让他再也恢复不了力量！”
“……”
在看到那些记忆时，宣长泽就明白祂的目的。
从一开始系统的出现就是骗局。
是祂用来汲取秦意离力量，让他永堕尘世的工具。
也只有这样，祂才能彻底的将这方天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只是祂没想到即使经过记忆封存，被拉下凡尘的阿离还能再次恢复真身罢了。
“人类，闭嘴！”
即使被秦意离禁锢，祂本身就对人类有着制裁的能力。
仅这一眼，宣长泽就感觉到气血翻涌。
但也只是这一瞬间。
等宣长泽再抬眸的时候，那个有着跟秦意离一样样貌的人已经口吐出了金色的血液。
秦意离的身上迸发出强烈的寒意。
望着祂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自己的姓名被威胁的时候他都没有太大的反应，祂只是看了眼那个人类，他就要杀祂吗？
祂紧紧地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里很疼。
很疼。
宣长泽按住了秦意离想要动手的想法，他眼神冰冷的望着对面的祂：“你不是人。”
“那些情感都是你模拟出的错觉。”
“阿离不会爱上你。”
“从始至终，你都是孤零零的。”
“以后，你还要在这里待上千万年，不会有任何人来这里跟你说话，也不会再让你看到任何除这里以外的人。”
“这就是你想要的。”
祂想要的？
不……
祂想要的不是这个。
垂落的手微微地抬起，祂想要伸向秦意离。
但是……
因为祂对宣长泽动手的缘故，秦意离即使按捺住了对祂的杀意，却也绝无再给祂留有余地。
他直接将祂身上的命格取走。
没了命格的祂当即就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连幻化出的人形都难以再保持。
最终，显出了祂的本体。
本是一团金色的无垢之雾，但因为心中的妄念试图取代秦意离的地位，由内而外地沾染了黑色。
但祂的本体跟秦意离不同。
对秦意离来说如饮水呼吸般的恶意对祂来说，却能让祂痛苦上许久都不能消耗。
没了命格，祂根本压制不住这些恶念。
侵入本体的痛苦让祂难耐地想要乞求秦意离。
只是……
祂看见了低眉温柔将命格放在宣长泽灵魂上的秦意离。
听到了他的声音。
“当时天地诞生我时将我的命格一分为二，我本来想去取回，但不知何时有灵物占据了这命格，有没有这一半命格都与我无碍，我就没有取回。”
“虽然与我的命格分离了上万年，但这也是我的力量源泉。”
“从今往后，你我就再也不能分离了。”
宣长泽没有嫌弃这命格是秦意离从祂身体里取出来的。
光是听到‘你我再不能分离’就让他足够心动。
而祂伸出的手也定在了空中。
原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
只是从未将祂放在过眼中。
原本还心存的希冀在这一刻全然粉碎。
秦意离拥着刚获得命格短暂地陷入昏迷的宣长泽，冷冷地觑看着他：“你不会死。”
“活着吧。”
是因为那个人锁的话吗？
所以明明对他有浓烈的杀意，也不杀祂……
为什么？
明明祂已经在学着怎么爱人了，也后悔的不想杀了他，祂只是想要一无所知的秦意离回到祂的身边。
这样不对么？
……
没人能回答祂的问题。
宣长泽的那段话就是施加在祂身上的诅咒。
且，永世不得解脱。
……
虽然是时机成熟，秦意离才会将命格放在宣长泽的灵魂内，但他也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抱着宣长泽准备回海边别墅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怀里面的动静。
不应该这么快醒的才对？
垂眸。
秦意离就看到一双绯色的眸子。
“……”
这就换人了？
阿泽的意识经过数千年的打磨，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脆弱的啊！
“师尊。”
秦以霭揽住他的脖颈，同时收缩着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诱惑让秦意离的脸色微微地变化。
他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八岁。
青葱水嫩。
稍稍地委屈都能让眼睛红上许久。
更何况他都接连地跟两个灵魂，一个身体厮混了很久，那留下的痕迹可就更明显了。
秦以霭唇轻轻地印在他的眼上，声音里都夹杂着慵懒的意味：“现在的你看起来……很味美。”
秦意离：“……”
他有些表情古怪地望着他。
而秦以霭则像是没察觉，径自地彰显着他的存在，看着少年因为他的举动而突变的表情。
“师尊，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