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街人来人往,推搡不开,杜仲一路护着娘子来到一座银楼前,陈雯抬头看了一眼银楼的匾额:“四海银楼”,里面拥了好多人,陈辉忙的团团转,陈雯扑哧一笑:“他们租的?”
“租的,都发了,跟娘子抢生意了”,杜仲笑着点头:“听陈忠说银楼分娘子一股,他们听说娘子一幅字五百万两吓的谁也不敢让你写,为夫让他们合股租楼滚雪球”
“甚好,莫进去打扰他们,咱们去小铺子帮帮忙”,都起势了。
“为夫听娘子的”,二人向前走去。
小铺子里两个伙计快疯了,人忒多,竟然还不丢货,可他们怕丢啊,忙的焦头烂额。
两个铺子逛遍,二人买了几只烤鸭熏鸡往回走,刚走到巷子口,陈安泰抱着三个大木盒走过来:“东家,爷,太子府刚送来第二批赏,第三次的正月十四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拿走,两件金饰和银票放书房了,马车过不来,我先去店里”
“好,快去吧”,自己这回怕什么也没有了。
目送人远去,杜仲说道:“听安泰说回调到一比一千了,他一人一可抵四,脑子开窍了,比陈忠还快,所有人都能为他所用,嘴还甜,你的两个管事围着他团团转,连过年的衣袍都订完了,十车年货已让杜成送庄子上了,光衣袍送了一马车”,半点不操心。
“……好”,能干。
回了院中,只剩一个扫地婆子看家,余下都被叫走了。
二人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案上摆着两只红木小盒,两张五百两银票,杜仲看了一眼陈雯:“娘子也只两件了”
“嗯,再买五十亩地吧”,咋整。
杜仲打开盒子失笑道:“真大”
陈雯凑过来扑哧一笑:“这两个指环给我,多奇巧”。
右手中指戴了四条水波纹的金丝,倒是好看。
“连戒指都变金丝了,太子富的流油啊,也就娘子手指细小能戴得”,这太子真是奇抠无比:“这是变相逼着买官地呢”。
“买了官地他们代租又得两成,无本的买卖啊”,忒精了。
握着娘子的手仔细打量,打趣道:“好看,娘子这次必不会卖”
夫妻二人在书房笑闹,院外杜老倔急火火走了进来。
二人忙迎了出去:“爹,您来了”。
杜老倔打了个哀声:“上楼说”
三人一进书房,杜仲忙沏了壶茶。
“王爷府又搞义捐,四处缺银子,宸侄子让爹来找你们”,杜老倔面色一讪:“他要你们捐三十万两”
“我腿给他打折”,臭不要脸的,陈雯脸一冷:“爹,您喝口茶暖暖就走吧,我只当您没来过,日后若送我些您就来,半根草也没有,有也不舍,凭我一己之力养不起十五万兵”
杜老倔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女儿:“嫌爹捞你了”
“对,很嫌很烦很窜火,您看天下人全难,唯独看不到我,我才十五岁,您但凡心疼我一点也不该再找我”,满腹意难平。
“……如今又一年,十六了……不管你今日说什么,把银楼连房契舍出来,小铺子自己留”,杜老倔狠下心一拍桌子:“苏俊的当铺也全捐”。
杜仲忙取出两个房契和五十亩地契:“爹您都拿走别生气,娘子她……娘子其实也想捎,是表弟太强势让她反感了”
陈雯怒极而笑取出小铺子房契:“爹您别生气,都拿走吧”
杜老倔一见小铺子房契冷了脸:“都不留你靠什么养活一大家子人”
“让他们哪来回哪,都去庄子,我一人出去走走”,都不要了。
“你在跟爹赌气?”,杜老倔站了起来。
“不敢,我累了,这宅子充公吧”,说完转身下楼向院外走去。
杜仲心下一慌:“爹您别生气,我去看看娘子”,说完转身往外跑。
撒腿跑出巷子口强把人抱住:“娘子别生气,爹也没办法,东地举目无亲,王府都有义捐的金额限制爹不找我们找谁?为夫一会儿去把那个二楞子腿打折给娘子出气”
“我去王府踹死那个瘪犊子”,这个二楞子真给他惯的。
“对对对,踹死踹死,为夫一人足矣,娘子莫与混人生气,爹心里也不舒服,娘子莫让爹下不来台”,好说歹说把人劝了回来。
陈雯阴沉着脸上了楼:“爹,您辞了王府差事,年前庄子事多,我娘想您也病了,回庄子吧,一日再莫干,您失智了。我半文不捐,庄子花坊忙成一锅粥,您半片叶子不许捐,那是王伯和周爷爷的命,帮不上忙您喂喂马,莫给人添乱,也静静心”
杜老倔叹了口气:“爹也确实是想你娘了,爹这就去辞工,花坊爹也不捐,爹这就回王府”,杜老倔起身走了出去,杜仲忙下楼送人。
大闹一场终于保下三处铺面,杜仲吓的哪也不敢去,陈雯走一步跟一步,生怕娘子一生气真一个人跑了。
“夫君莫傻了吧唧的直跟着我转,赶紧去当铺收回金饰重物,把铺子写到杜成名下,另外让陈安泰不可再添货把银票全收好,所有银饰打包带走。让他把账全部烧毁,之后带伙计去东岗县二品街买下十亩院子。没有银楼就收拾宅院,有就直接买下一座,都写陈忠名字,店名雅兰银楼。宅院地方大些我们这么多人也可安身,这处银楼交给四海客栈算我入的那一股,莫让他们再租房子,把牌匾挪过去,让他们四个上这住”,谁也别眼红了。
“为夫听懂了,小铺子也让四海弄,为夫这就去”,杜仲匆匆下了楼。
只一日时间,苏家两处银店都易了主,连当铺也易了主,杜老倔辞了王爷府差事回了自己的庄子里。
东岗县城二品街,前店后宅,只三日时间众人都搬了过来。
“东家,院子五里足够用,十里太招摇了,这里一点不用伸手,四座独楼可以了,前面银楼也不张扬,赶上卖家出手急,我五万两全拿下,五个伙计卖半日就出了一万银,果然此地最富”,陈安泰笑道:“陈元让您多开几家,他们四人的名字随便用”
“还有几日过年,地不买了,有钱没钱也不喂狗了,我跟爷太寒酸了,你也照顾照顾我们两个,每人添百件金饰,三身锦袍锦裙锦靴,别把我们两个穷死了”,买吧,不定什么时候银庄又起夭蛾子,早攒点儿私房傍身。
陈安泰面色一讪:“我疏忽了,我这去货行探听消息,无波动直接买”,说完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