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脚刚走。
他就叫自己出去,很明显是不想和她独处。
牧亭亭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僵在原地。
旁边的人一直没动静,傅允诺不耐的拧紧了眉头。
“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语气很明显也加重了。
牧亭亭心都不禁了抖了一抖,满脸惊恐的看着他。
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悲哀。
他真的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
他所谓的女朋友都没有在他生病的时候出来露过面,她一直在他身边。
他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牧亭亭眼眶不由得泛红。
“老大。”
傅允诺没应她,看向窗外。
“你真的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吗?”
说完后,牧亭亭整个身躯都不由得一颤,她紧紧攥着拳头,像是要从中获取支持,她问出口了。
“你谁?我为什么对你有感情?”
一直看向窗外的傅允诺突然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牧亭亭心都跳漏了一拍,但他说的话像是刀一样狠狠的刺在她心上。
两人也只是对视了一瞬间,他就收回了视线。
牧亭亭还没回答,傅允诺又出声。
“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彻底把牧亭亭的自尊给碾碎。
牧亭亭再也忍受不住了,哭着大喊。
“可是我是你救回来的啊,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就不信你心里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傅允诺皱紧了眉头,瞳孔里满是阴郁。
他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但他知道,他从头到尾心里只有林渺一个人。
而眼前的女人,他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烦,更不可能会像她所说的对她有感情。
“把自己看太高了,未尝是件好事。”
傅允诺冷冷的出声,对牧亭亭的哭喊委屈也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她不肯走,那他走。
傅允诺面若冰霜的掀开了被单,面无表情的扯开了手背上的吊针,力道有些大,扯开的时候,溢出了血。
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脸上没任何表情。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好好治病,找他的渺渺。
其他事都是浮云。
牧亭亭双眼无神的看着地板,瞳孔内满是麻木。
结束了。
都结束了。
他真的对她没感觉。
傅允诺也没理她,直直的往外走,打开病房门。
一股好闻的味道。
有些熟悉。
傅允诺身躯一僵,抬起头。
日思夜想的小脸映入眼帘。
林渺原本过来就是想偷偷看他一眼就走,她也是刚到,有些风尘仆仆。
还没来得及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往里面看。
门就突然被打开了。
两人都猝不及防的对上视线。
看着面前明显瘦了很多的傅允诺,林渺心不由得一窒。
就那么一瞬间,傅允诺顿时红了眼眶,他难以置信的低喃出声。
“渺渺。”
林渺鼻子顿时发酸,震惊的看着他瘦得凹陷的脸颊,都没有以前好看了。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腰间一紧。
整个人被傅允诺抱进了怀里。
傅允诺身躯颤抖得厉害,他死死的按着林渺的细小的腰。
“渺渺,渺渺,渺渺……”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念着她的名字,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她的脖颈上,滚烫的泪水透过皮肤浸湿了她的心。
林渺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手也不自觉的环抱着他的腰。
真的瘦了好多。
她好像在抱骨头一样。
林渺眼泪控制不住,哽咽出声。
“你不吃饭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傅允诺控制不住喉咙里的哭腔,哽咽出声,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孩,有了归宿感,放声大哭。
林渺死死咬住唇,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她没回答,只是眼泪溃缇般的往外涌。
因为傅允诺个子高,林渺没有看到里面的早已经绝望的牧亭亭。
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而傅允诺脸上更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牧亭亭眼球里满是血丝,锥心刺骨的疼意往她袭来。
原来他爱一个人是这样子,原来他也会像小孩一样抱着自己爱的人放声大哭。
眼泪无声的往外涌,越看心越疼,牧亭亭收回了视线,紧紧攥着拳头。
也没再看两人,从两人的身旁离开。
在经过时,林渺看到她了,在看到牧亭亭满脸泪痕的时候,林渺心一震。
牧亭亭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傅允诺也注意到了,怕林渺误会他们的关系。
傅允诺慌张的从林渺怀里退出来,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慌张的哽咽出声。
“渺渺,我和她没关系,你别误会,我只爱你……”
听着他朝着心爱的人撕心裂肺的撇开和她的关系,牧亭亭脚步一顿,脸上更是布满了绝望。
没等林渺回应,牧亭亭像是被气急了一样,突然猛的转身,朝着林渺大喊,开始口无择言。
“我就是和他有关系!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对我没有感情!”
“他在幽渺的和我们相处的时候,你在哪个地方待啊?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就连他生病的时候,你都没有出现过,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我问你,凭什么!?”
明明答案很清楚,明明他不爱自己,明明在幽渺这么多年他们根本没见过多少面。
见着他慌张的和他女朋友解释他们没关系,她到底还是被激怒了,幼稚的朝她大喊发泄自己的不满。
林渺还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允诺直接拿着手里的手机朝牧亭亭的脚边摔了过去。
“啊!”
见他摔了过来,牧亭亭条件反射的抱住了身躯,浑身被吓得发抖。
林渺也被吓了一跳,按住了傅允诺的手。
“别!”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动静很大,在门口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岳逸和谷欧也刚刚回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
傅允诺目眦欲裂的死死瞪着牧亭亭,眼眸凶狠得像是要把她撕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