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爱民大声喊道,“什么虫子?蝗虫不就是蚂蚱吗?蚂蚱咱们不是经常用柴火灰掩埋上,等烧半糊不糊的后、来吃吗?”
见社员们依然愁云满脸,还不开窍。
崔爱民便继续嚷嚷,“社员们,赶紧回家拿口袋,咱们来抓蚂蚱,然后放在大锅里,用盐包烤干了,香脆无比!”
“是的,吃一盆都不嫌多!”边志兰的大舅也一起喊!
他这么一说,香凝在一旁笑了一下。
因为她刚才就是这样和崔爱民说的。
大伙一听,社员瞬间都跑没影了,五分钟后,就有距离近的,拿来了好几个蛇皮袋子。
“崔队长,我们来了!”
“崔队长,你说怎么办吧!”
“没错,我们听你们的!”
“好!”崔爱民和香凝还有边志兰大舅,三人配合赶紧拿着口袋,给大伙做示范,所有社员一看,立刻明白了。
所有社员都爬上了麦垛,麦垛两丈高,几米高,都不太一样。
社员们一抓一把,都往蛇皮袋里扔着蚂蚱,不到一个小时,一个社员,基本上都抓了好几袋子。
崔爱民一看放不下了,又看着香凝,“香凝,你看这些该怎么办?”
香凝一笑,撂下手里的活计。
“可以找人往咱们的临时大食堂送,倒在锅里,撒盐,中午大伙就吃盐焗蚂蚱,肯定很脆很香。”
“就不收拾一下吗?”
“可以收拾,不过,还是过去的收拾办法,揪翅膀,揪大腿,排挤干净肚子,最后扔进锅里,蚂蚱见到热锅立刻就爬不动了。”
“这个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香凝一笑,“书上有记载,在过去,包括古代,就有蝗灾这一说,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因为蝗虫所到之处都是片草不留。所以,令人心生恐惧。”
“没错!”崔爱民见不再嚣张的蚂蚱,内心舒爽。
“所以古代就有捕食蝗虫大法,如果不吃,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驱赶它们。”
“哦?可以驱赶?”
香凝点点头,一双眸子晶莹剔透。
“那要用什么办法?”迷茫迫切的崔爱民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香凝捋了下额前的秀发,“我说的这个方法,轻易不能用,就是,”
“啊?不能用你也要让我知道。”崔爱民赖上了。
“好,”香凝一笑,“就是把麦子的秸秆赶快晾干,然后铺在麦场周围,然后点燃,在咱们的大块地、张家坟、宋家坟,也一样适用,”
“都铺满了要做什么?”
“嗯,点燃它们,燃起来烟雾。”
“烟雾又能怎样?”
“就是用烟雾熏它们。”
“啊?这样简单?”崔爱民一副恍然的样子,拍了拍脑袋,“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
崔爱民不等香凝说话,便决定,“那就吩咐让操作铡刀的社员多切出来麦根,岂不是就有了烟熏它们的东西?”
“没错,但是,我却不期待您用这种办法。”
“哦,为啥?”
见崔爱民不解,杨香凝面色明暗了几下,“不能这么做,因为,咱们村子用烟熏的办法驱赶走了这些蝗虫,但是,它们铺天盖地躲到别的村,还不是继续吃,继续去祸害庄稼?毕竟天气干旱,哪个村子种粮食都不容易。”
崔爱民一听,脸烧的慌。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最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当着晚辈的说出这么顾脑袋不顾屁股的自私自利的话,显着自己考虑事情太片面不周全了。
崔爱民夸奖香凝,“要不叶檀看重你,你还真的与他能够棋逢对手,很多方面都契合。”
香凝脸一红,不过她一摸兜里,才知道手绢丢了。
于是她又从另一个兜口里,拿出来了别的备用手绢,擦了擦手,还有脑门上的汗水。
其实,怀孕的人就是容易体热。
她的确比过去感到热。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之际,香凝把从家拿来的气球,全都吹了起来,有上百个,然后,在气球上面几笔就画出来了一个老鹰图案,别看寥寥几笔,却很像,那老鹰的凶悍劲头尽显。
崔爱民在一旁点赞。
然后按照香凝吩咐的那样,将所有画有老鹰图案的气球,都悬挂在了棍子上。
顿时,那些奇怪的鸟,瞬间吓坏了。
哪里挂上了带着老鹰的气球,哪里就没有了那些鸟,看在眼里,惊喜在心上,崔爱民更加点赞杨香凝。
正在这时,这所有困难都解决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见在六队麦场的外侧,一辆车停下来了。
“你看,这是哪的车?一看就是当官人开的,好气派。”
“哎呀,那车子靠在麦场做什么?想偷麦子吗?”
“你快别说了,穿这么好的这么体面的人,能偷几个破麦捆吗?”
没错,他是赵队。
只见这个人在今天,没有穿制服,只是穿了便装,他家书香门第也算,所以穿的衣服,还有那派头也特别像叶知青。
也不知是自然打扮,还是从王队孙队的那里打听到了叶檀的穿着打扮,所以脚下一双松紧口布鞋,穿一条藏蓝色裤子,上头是一件雪白的的确良衬衣。
最夸张的是,衬衣口袋卡一个钢笔。
钢笔卡子是银白色的,在光线下熠熠闪光。
他朝着香凝走过来。
香凝刚忙乎完,尤其吩咐社员去地里挂老鹰气球去了,可是,见一个气质超好的小伙子,朝着她的方向姗姗而来。
香凝擦了一把脸,摘下草帽,内心一喜,“叶檀回来了?”
而对方笑着一直,朝着香凝信步走来,“香凝!”
“额!”几米远外,再一听声音,香凝的浑身颤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哎呀赵队,您怎么来了?而且,”香凝咬了咬贝齿,脸有些红,因为她为刚才误认为是自己的男人而感到害羞不已。
赵队一听香凝柔柔的在和他招呼,并且还听到她小声说什么叶檀回来了,顿时心花怒放,体会到了将错就错的美妙。
赵队像一团火,来到了香凝的跟前。
咽了口唾沫,笑着低声问,“香凝,这大热天的,你来地里做什么?可是,”
他看了眼一袋子一袋子搬运东西的社员,“他们,他们都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