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地方墙壁雪白,头顶也看不到木头或者高粱杆。
1976年那阵,一般农家的房子,屋顶能看到房坨、檩条、花架、芦苇编的笆或者是高粱秆扎成小捆整齐码放,都隔在房顶与檩条花架之间。
而不像后世都“吊顶子”,一般房顶都是雪白的石膏,哪怕厨房厕所也都用pvc板子,遮掩内部的粗糙,显得窗明几净且高大上。
“每月150块钱呢!”
碧婷见杨香凝瞪大眼睛,再次吃惊的样子,便笑着,“你别怕嘛,反正也是我爸爸花钱,不关我和爱国的事。”
“哈哈哈!”
叶檀、香凝和碧婷,一起傻笑不已。
杨爱国为大家倒茶水,浓浓的茶香沁人心脾。
叶檀也早就撂下大包。
杨香凝拉过来一个包裹:“嫂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碧婷赶紧打开包袱皮。
“哎呀,哎呀!原来是,是一包子小衣服!”语罢,碧婷一件件拿起来,抖落着,“哎呀!这都哪来的?哈哈好精致呀!”
碧婷一脸的惊喜,爱不释手。
“都是叶檀做的,也是他设计的,而且还赶制做了三个斗篷!”
“哦?”
香凝又拿过来一个大包裹,从里面,拉出来一件粉红色的斗篷,是那种提花亮面的,很艳丽亮眼,而且还挂着白色毛边的帽子。
帽子上有耳朵,绣着眼睛鼻子嘴。
“哎呀!这是大老虎脑袋!”
“没错!”香凝折叠收好,“虽然目前穿不上,但是这个冬天和明年肯定可以,反正斗篷的尺寸可不小。披上斗篷,把孩子带出去,保暖防风还抢眼!”
碧婷羡慕的看着这些有趣的衣服,抚摸着爱不释手,赞叹之余,又看了眼叶檀。
“哎呀,人家不愧是京城来的,有见识有脑筋、手还特别巧,真好!”
她又拎起来一件绿色的王八服,抚摸着后背上拼接上去的圆形龟壳,更是笑出来了声。
“这个?哈哈,太可爱、太有趣了!”
总之,所有的小衣服都是一样三件,碧婷“咯咯咯”笑着,很满意很知足,“这些,真是花钱都买不到呀!”
叶檀听了也是嘴角一扯。
这个七十年代,怎么能买得到这些极品?
这些都是他从前世记忆里搜刮的未来三十几年后,国内国外的样子,然后精心做出来这么多件卡通的衣服。
杨香凝点头,“你看还有呢,”她又把叶檀刚撂下的一个大个包裹拿过来,一打开。
“哦?这是?”
“这是咱妈,给亲手做的小褥子小被子,也是一样三件,裹孩子用的,呵呵嫂子你看看,好不好看?”
碧婷接过来,满脸洋溢着幸福!
香凝继续汇报,“而且,棉花都是新的,是叶檀从市区买来的,是我做喜被时没有用完的,老妈就都拿来,给大孙子做了几个小被。”
碧婷抱着小被子,也抱着小衣服,感动不已,“真的很好,我觉得我好幸福!这大家庭真的很温暖!”
说完,揶揄看了眼杨爱国。
杨爱国朝着碧婷傻笑。
“不行,我饿了,花糕,绿茶酥,都统统给我拿出来!”杨爱国把叶檀撂下的一兜子拆开,往外头拿着绿茶酥。
“好,这茶味,依然很香浓。”碧婷吃着,满脸享受,“哎呀,香凝,我预感,你家的新房,要竣工了。”
“是呀,但是,还有十几天呢。”
“哦不,一点儿都不好,我可不盼着你搬走。”
杨香凝一笑,“哦好,如果搬走就一起,如果不搬走那就都不走。”
“嗯,这还差不多!”
碧婷满脸得意笑着,总算是安心些了,总之,只要他们不搬走,就能吃上好的,不光不拉嗓子眼。
说了不少家常,叶檀才领着香凝,离开医院。
扶着香凝,钻进了汽车,叶檀缓缓开车,朝着乡下的方向而去,不到一个小时,哪怕开车慢,也到家了。
刚下车,进了院子,从外面便冲出来一个身影,
这把杨香凝吓一大跳,“哪里来的疯子?”
叶檀一见来人,也是吃惊小可,“月半夏?你,”
杨香凝也辨认出来了,这是抱着一个大包裹的月半夏?香凝顿时觉得一阵尴尬!自己刚才怎么贸然把干姐妹说成“疯子”?
哪怕月半夏此刻蓬头垢面光着脚,那也不可以,香凝顿感一阵难受。
“呜呜,香凝,呜呜!”
继而月半夏不说话,只管呜呜哭泣。
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浑身的衣服又脏又破,尤其那条裤子,都被扯成了一条一条的……不光如此,浑身还散发着不好的气味,而且,衣不蔽体、到处露出来了多半的肌肤。
“哎呀,月半夏,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回城了吗?怎么会如此狼狈?”
杨香凝忍着冲天的怪味,摇晃着月半夏的双肩,一连串的问询。
“香凝!呜呜呜,”又是一顿哭泣。
月半夏自知头发也粘连在头皮上,内心便自觉抵触着杨香凝的过分接触。
叶檀见到此,也不好深入说什么,赶紧去正房西屋去找杨爱党,可屋子里却没人!
或许二哥又去玉米地了。
叶檀一看,知趣先去了厨房……他拿出来了几个剩下的花糕、绿茶酥。
月半夏一看,不顾了洗不洗手、一把抢过去花糕,只管往嘴里大口填着,大口朵颐,就像没有咀嚼一样。
最后噎得伸脖子瞪眼、嘎嘎的,也依然没有停止她玩命往嘴里塞东西。
叶檀又给她拿来了几个绿茶酥、放在八仙桌上……月半夏似乎有了吃的垫底,在吃绿茶酥时,竟然吃的速度慢了。
叶檀又迅速给做了个热汤面,端上来后,他便闪身退去,毕竟看这阵势,由香凝或者杨爱党陪着最为合适!
杨香凝又推过去热汤面的大碗,递过去筷子,轻声着:“来,半夏,再吃点儿热乎的!”
月半夏被热汤面喷脸。
她似乎找到了家的感觉……这浓浓的烟火气,令月半夏又感到一阵委屈、得失之间、热泪弹出。
热汤面吃了足足20分钟,吃完了后,杨香凝拿起草纸,为她沾了沾嘴角,干净了后才说了句。
“走吧半夏,去屋里说说话。”
见她没有反抗,杨香凝便领着月半夏回到南屋,用湿毛巾,给她擦了一把脸,并且拿出来了自己的一双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