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局点头,满脸严肃,为他递过来了半搪瓷缸水,叶檀也不讲究什么了,拿起来、一饮而尽。
撂下搪瓷缸,叶檀又继续分析。
“没错,毕竟在村里,能从三百户那方向,蹿出来一辆白色的车,很是莫名其妙。而且,那辆车与我擦肩而过之时,我也不知道那里头有猫腻,不然肯定拦下来。”
孙局又是一皱眉:“一般都是单位有车,如果说不是很破旧,百分百就应该是归属哪个单位。”
叶檀忽然开窍:“嗯?对呀,浑身洁白的加长面包车,岂不是,特别像医院开出来的那种?”
“医院?”孙局一咬牙:“你想想,你结婚的时候,不是你家门口就停了一辆白色医院用车?”
“没错、孙局,难道是县人民医院的那个老医生又前来作妖?”叶檀大胆猜测。
孙局沉默,他也在思索这件事的一环一扣。
最后,他点头,“我也猜八成是他。毕竟,他有作案动机,你想,你大婚那天,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样的窝囊气,哪里受过?如今又看你们夫妻和美,可他人财两空,他岂能善罢甘休?”
“可是,那我和杨香凝,也领证了。”
“就因为领证,阳谋走不动,可不就用阴谋害人?”
叶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阴谋就是绑架?”
“没错,用这个招数,绑架她走,去强制有夫妻之实,也算过把瘾,不算人财两空,至少让那老家伙也尝到一口鲜。”
“无耻!”叶檀气愤之余,拍案而起,一扭身,“孙局,我去人民医院找他算账!”
孙局跟上一步,“慢着,你要知道,那个老医生他的儿子,有三个,可都是身居县城要职,你可要想好到底惹得起、惹不起!”
“惹不起也要去惹!”叶檀攥紧虎拳,“嘎巴嘎巴”脆响。
“好,那你先探路,回来,我带领局里的弟兄们紧跟、去增援!”
叶檀点头,一扭身……一头钻进车里,早就一踩油门,向人民医院方向飞奔而去。
孙局愣了愣神,“这小子,身法真快!”
杨村·人民医院!
叶檀停好车,下来就闯入县人民医院,门口有两个小护士拦截,这两个护士一个大眼睛,一个大脸蛋子。
“同志,您找谁?您需要什么帮助?”大眼睛上前拦截!
叶檀风风火火道:“中医科在哪里?我找一个姓李的老中医,五十多岁。”
“哦,您找李专家?”
见大眼睛的小护士对这位姓李的,还挺尊敬,叶檀便随口骂了句:“专家个狗屁!”
“你怎么骂人?你知道,你在骂谁?你信不信我喊人来抓你?”大脸蛋子专横跋扈着。
大脸蛋子说完,大眼睛的也双臂抱肩,得意洋洋,鼻子冷横着,一副内心的神、丝毫不容无知的家伙践踏诋毁的架势。
毕竟李专家,可是不简单!
尤其人家儿子,在医疗界掌握着生杀大权,如果医院待人家爸爸不好,人家都有资格指点医院的各种不是。
哪怕是院长来了,也要畏惧李专家的大儿子几分,所以,李专家简直就是这人民医院的镇院之宝。
好家伙,连院长都给嘘寒问暖,都给李专家端茶送水,可眼前这个愣头青,虽然长得很帅,但是,竟然说李专家是狗屁?简直是大逆不道,作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叶檀黑着脸,想顺着箭头指的方向,爬楼梯。
可大眼睛和大脸蛋子,却直接伸出手臂阻拦。
叶檀心急,猛然一推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们不受控的、瞬间闪开,叶檀这才冲过去。
看着叶檀匆忙的背影,大眼睛朝着大脸蛋子悄悄求情道:“除了长得帅,似乎也也没啥毛病!哎,让他去吧,反正我们也拦不住!”
“嘿,你在说什么?你别多嘴。他刚才侮辱了李专家,肯定不是好来路,你竟然还夸他帅?你疯了?”
见大脸蛋子的咄咄逼人
大眼睛护士吓得一缩脖。
可是再怎么也没用了,叶檀早就沿着楼梯,一直往二楼奔去,大摇大摆,简直旁若无人。
大脸蛋子一见门口看门的两个大爷,她赶紧跑过去报告,“哎呀,您快去二楼看看,有个人气势汹汹冲向二楼,我们担心李专家的人身安全。”
看门的是一胖一廋,两个人一听,满脸严肃,李专家可是医院的镇院之宝,所以,他们一句废话没有,赶紧朝着楼上奔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刁民在闹事!
大脸蛋跑去了电话室,拨打着李专家办公室的电话,见无人接听,她又把电话拨向了局里,想报警。
毕竟李专家,可是这个医院的头号重点人物,万一人家在医院里吃亏了,那上头的一层层关卡,雷霆之怒发起来,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小角色能够承受的,而且她们自身、属于医院门口的类似导诊,如果知情不报,势必也有连带责任。
人民医院·二楼。
走廊尽头,挂着个牌子,那锅盖一样的圆形牌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
这里的李专家,身穿白大褂,满脸红扑扑,春风得意着,满头的白发,却梳理得根根不乱,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把那个小妞终于弄到手了,能不爽吗?
真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如果不去抢来,八百辈子,他也等不到那个小妮子后悔求他……等着今个晚上,就拜堂成亲,不管怎样,先霍霍了再说,最后成了事实夫妻,到时候让她再办理离婚也不迟。
哼,自古以来,老夫少妻最是令人刮目,呵呵,也不枉我这新晋级的李专家的称号。
谁说人老了、死了媳妇,活该就要打光棍?
谁说打光棍了,就非要找一个没牙老太婆当老伴?谁说我李专家,就不能娶个18岁的大姑娘?
一阵天问后,他想起杨香凝那粉嫩桃花的面颊,内心阵阵暖波翻涌。
顿觉,自己也成了20岁的小年轻。
于是趁着号脉这个空,他还欣喜走神,摇着脑袋,唱起来了样板戏。
一屋子十几个等着号脉的一见,也不知今个这李专家怎么了,竟然如此反常?
病人彼此相望,不知所以,但是,毕竟他们都是求医问药的,怎么敢问?
正在畅享美梦之际,一阵冷风席卷这个楼层。
这股子冷气寒流,一下子就卷进来了中医科。
李专家忍不住直打哆嗦,刚问诊完了的人也跟着一抱肩,嘴唇黑青:“怎么这么冷?”
“咣当”!
随着一声巨响,忽然,木门被人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