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苦梨都是白天上工,夜里在家,老实巴交,丝毫没见有什么异常。”
苦梨母亲说完,拎起来衣服大襟抹了抹眼泪。
老村长继续问:“那她有没有跟其余的兄弟姐妹,发生过争吵呢?比如说争抢什么?因为赌气离家出走?”
“也没有!她性子软,平日里,不争不抢的。”
老村长又问了一句:“那,她在队里干活,有没有发现她与谁走的关系最近?无论男女都算数,而且无论同龄还是差龄也都算。”
担心苦梨母亲想歪,老村长刻意说上年龄,毕竟人无故失踪,并不是说非特指小伙子所为。
苦梨母亲愣神想了想,又是一阵摇头。
“那她有没有跟外村的谁走得很近?还有,这几日,她有没有去过外村七大姑八大姨家里的线索?”
苦梨的父母听了,又都是一阵摇头,母亲哽咽坦言道:“她虽然19岁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过独自出门的习惯,上工下工,也都是跟橘子在一起。”
“好,那就喊黄橘子出来,我们也问问。”
趁着这个空,王队拿出来了笔和纸,在上面记录着刚才老村长问话的各种,毕竟这报案了,他必须要做好一切记录,无论结果如何,也好朝着上级领导汇报。
毕竟这人丢了三天,往大了说,这就是一起命案,往小了说就轻松无事。
不过丢失了三天,
这事,绝不简单。
叶檀也是在人群里冷眼看着,并不说话,毕竟目前自己结婚了,他要比过去沉稳一些才对。
见黄橘子,穿着一件花上衣出来了,一见这么多男干部,便自然红脸,羞怯低下了头,尤其看到王队,还有叶檀,这两个最扎眼的帅哥在人群中,很明亮。
王队身穿绿色制服,一副飒爽英姿,而叶檀也是高大威武,虽然没有制服加持,但是也面白如玉,眉宇间布满书卷气,双眸深邃而明亮,看上去既有智慧又青春。
还带着磅礴的少年气。
黄橘子这眼神,把叶檀看的都毛了,不过他也看了一眼橘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梳着麻花辫垂在肩膀……她发现叶檀也在看她,黄橘子一阵紧张,赶紧撤回刚才的眼眸,为自己一刹那的失态,而感到脸红。
王队手里拿着笔记,根本没看到这些,他其实,想也会想令他初次邂逅,就神魂颠倒的大辫子胖妞。
毕竟上次,他败给了孙队。
这次,本来孙局派孙队来,但是就因为王队他放不下那个大辫子胖妞,所以才自告奋勇,又来三百户村办案,也好顺便……可是,他从头到尾也没见到,内心还空落落的呢。
“橘子啊,”老村长语重心长:“你姐姐黄苦梨丢了,我们也很难过,我会积极发动社员还有村干部努力找。为了尽快找到,我们几个要询问你几个问题,你要配合回答。”
橘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点点头,双手揪住了辫子稍,雪白手指来回搅动。
“你今年多大?”
“17,”
“你姐姐呢?”
“19。”
“那你们每日干完农活,一起上下工,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橘子摇头,“每天都是跟我上下工,一起去队里吃饭,没有任何异常。”
“那她,有没有私下里,跟村里哪个男的走的最近?”
黄橘子凝神想了想,也摇头。
听了老村长的询问,叶檀插了句,“那在三天前,你们发现了什么?具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她不在?”
“早起来,就看身边没有了。”
听了这话,叶檀一惊,“早晨起来才发现她丢了?那头天晚上头吹灯之前,她在吗?”
王队看了一眼叶檀,的确是这么个理。
橘子摇摇头:“我们白天做农活累,每天晚上,我们几个都是7点钟就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所以,只知道晚上头睡前有她,她还出去院里倒洗脸水。睡醒了后,这大活人就失踪了,失踪了我也以为她积极去队里干活去了。”
一口气说完,橘子喘了口气。
大家面面相觑,问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这,岂不是白来一趟?
最后王队还不死心,“那我们能进到你的屋子里瞧一瞧,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橘子开始一愣神,毕竟都十几个女孩子的屋子,也有点不合适。但是,最后也是勉强点头。
王队带着老村长,还有其余小队,在后面紧跟,很快从外屋跨进来了东屋。
墙柜上空的电线晾衣绳上,果然晾着几件贴身小衣,几个男的瞬间脸红,赶紧刻意转过脸避嫌。
橘子一见,也是脸红,赶紧凑在后头,悄悄拉下来了小衣服,团成一个蛋,暂时塞在炕被底下。
看炕上,码放着整齐的被窝垛,一切都是那样的岁月静好,真也没什么好查看的。
一转身,见墙柜上,简单的雪花膏摆放,家里毕竟女孩子多,一大罐雪花膏,也算正常。
不过叶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古怪,“那个雪花膏,是你姐姐在用,还是?”
“哦,雪花膏,是我们四个女孩都在用。”
“谁买的?还是谁送的?”
叶檀发现,这个雪花膏的罐子有点讲究,与自己在县城大商场里、看到的那个雪花膏外包装,有一点点类似,少说也要五块钱。
据他所知,公社的供销社,都是打零的雪花膏,一毛钱给挖大枣那么大一块走人,根本没有别致的罐子盛放。
他们家那么贫穷,哪来的钱去买这奢侈品?
叶檀拿了起来罐子,阳光下,上下看了看,见翠玉一样的平底,光滑闪亮,这样的尖货,明显与屋子的所有摆设,格格不入,与她们一家所有人、所有摆设,都不配套。
“这个?”橘子的眼眸,也落在了雪花膏罐子上,喏喏道:“这个,的确是我姐姐买家里来的,但是具体,我也不知。”
“不过,”
“不过什么?”
橘子又想了想,“我姐姐总是拿着这个当宝贝,而且,不稀罕我和桃子,酸角,还有弟弟黑枣去碰触。”
叶檀大胆问:“那有没有可能,这是别人送给她的?不是她自己买的?何况她已经19岁,不可能不被本村,或者旁村的小伙子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