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香凝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复杂。
最后她说了句,“那如果,假设,明年恢复高考的话,你要去考吗?”
月半夏听闻,瞬间不吭声。
良久她才说道,“我对未来很迷茫,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你知道的,我家里,到时谁知道我会怎么想,会怎么决定,家里的左右,也让我难上加难。”
“那你平时黏着我二哥,岂不是害了他?”
“这?”月半夏语塞。
其实,她是真心喜欢杨爱党,可是这么直接的话,怎么好直接说出来?
但是,眼下里,这些条条框框,确实牵扯太多,想起母亲给自己的上一封信里写的话,她沉默不语。
边志兰粗声粗气说道,“这人就是这样,你们越有本领,选择机会就越多,如此就越是踌躇不前举棋不定,徒增烦恼。”
杨香凝点头,抱起来了旁侧多余的枕头,搂在怀里后,随口道:“是呀,小篮子说的也有道理呀。条件越多越是难选,最后反而挑花了眼。”
边志兰露出来一条腿,来回抬起放下,似乎是在睡前做做操。
听了杨香凝的话,她洋洋得意被支持:“哈哈,那是自然,像我这样的学历不高,初中毕业,想咋样就咋样。重要的,就是找个登对的五好男人,把自己先处理出去再说,哈哈。”
边志兰一顿连珠炮后,继而又若有所思继续。
“所以现在,我还是羡慕香凝你,能够找个那么好的叶知青嫁了,哪怕你才18岁就领证了,就当孩子妈了,其实这也没什么。”
“啊?”杨香凝摇头。
边志兰凤眼一眯,规劝:“这有啥想不开?反正咱们女的,活着的最终目的和意义,还不就是迟早找个男人嫁掉,带着娃过一辈子?所以无所谓早与晚。”
“我反对!”杨香凝举手。
“理由!”
“谁说没什么?我,多少还是心不甘,如果这么早就当妈?我,还是无法接受。”语罢,杨香凝把手撂在了肚子上,她可打死也不敢说,现在,她八成已经是孩子妈了。
不甘心,也没用。
没有回头路可走。
好在叶檀很优秀,待她也是极好的,这一点想起来,也算是很欣慰了。
月半夏问道,“小篮子,你凭什么说18岁当孩子妈了,也没什么?”
边志兰把被子拉到了脖颈子,浑身暖了后才继续侃侃而谈,“我能这么说,自然有道理。”
“你说说看。”
“好我说,比如,你18岁就生孩子了,那隔一年再生一个,一共两个娃,那等18年过后呢,你的孩子都读大学了,当你送孩子去大学校园,你是36岁。”
“是呀!36岁没错。”
“你知道,那36岁如果保养得当,岂不是还很年轻?妥妥的第二春呢,顶着28佳人的一张嫩脸,走在校园里,那会不会很拉风?”
杨香凝心头一喜,好容易边志兰,给了她一个18岁就当妈的心理慰藉,忍不住称赞。
“好,这个理由好极了。”
“呃,莫非你有了!”
边志兰和月半夏同问,不过又难确定,边志兰疑惑,“不过刚才洗澡,虽然看你的胸脯有点异常,但是看你的小肚子平平的,可不像怀孕呀。”
“怎么异常?”
“就是感觉,那个颜色有点那个!”
香凝听了无解,她不知该怎么说。
酝酿良久才喃喃:“哎,我也不知道,反正明日就结婚了,那我能怎么样?今天不怀孕,明天不怀孕,后天也必须怀孕了,反正迟早都是那么一回事,我都没有别的选择。”
“哎,也是。”
“感慨什么?刚才是谁恨嫁的?”
“月半夏,你别说我,至少我小篮子还没目标呢,你先检讨一下自己吧,你追那个谁谁谁,哈哈哈,上钩了没?得逞了没?推倒在了玉米地了没?”
“这?”
“这?”
边志兰这么一串问,杨香凝和月半夏,都无语了。
边志兰一看,月半夏不接盘,明摆着是她把天聊死了,便又是一声叹气,“可是,叶知青不是那天预言,我有好运气就在这两天吗?可是,我哪里也没发现,我的运气,到底在哪里。”
见她们俩还不吭声,她又补了句。
“哎呀,你们俩说说看嘛,我这一路坐着大骡子车奔向了公社,住这么豪华的国营饭店,还免费吃了那么豪华的大餐。啧啧啧,可是我的心上人,又在哪?”
忽然她一转眼珠,“叶知青该不是真的在说,真的是那个饭店经理吧?”
“呸,真是恨嫁恨疯魔了,啥话也能说。那个虽然大背头留着很帅气,可是你才多大?何况咱们又是村里来的,明显不是一窝的,怎么能嫁给他?”
“那他有没有儿子?”
“我呸,有也是在哪个托儿所育红班‘哗哗’尿床呢。”
“香凝,你看看月半夏,她存心欺负我!”
“嗯,明日要早起,快,咱们快睡,别明日起不来床。”杨香凝显然困了。
“好,我去关灯,这个大地尖就是好,都给电,咱们的小村子,一年四季不给电,日日夜夜煤油灯。”边志兰起身,她没有太多睡意,依然在吐槽着。
“是的,村子不给电……嗯,咱们插门了吗?”杨香凝不那么放心,还在问。
“好,我去检查一下。”
刚关完灯的边志兰,又检查了下插销,“哦,没问题,插着呢。这一国营饭店,人都有素质的,即使开着门睡觉,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放心吧。”
回来后,边志兰赶紧出溜进了被窝,耳畔又传来楼道里一阵脚步声。
在村里安静习惯的她们,很不习惯嘈杂。
缓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清晨。
不到6点,村里的姨婆们,便已经登上门道喜。
叶檀听到院里有动静,也就起身了,拎起几包茶叶,交给同样早起的杨爱国。
杨爱国也穿上了那套中山装,也显得英姿飒爽。
“好,我拿着,然后给客人沏茶。不过也谢谢妹夫有手艺,为我做了这身新衣。嘿嘿,”
语罢,他挠了挠头皮,很开心,但是又觉得比较不好意思,毕竟妹夫年纪小,他这个大舅哥坐享其成,呵呵。
关键穿习惯补丁衣服了,忽然穿上了“嘎嘎”新的,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很不习惯。
生怕一不留神,给弄脏了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