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么?被自己男人亲一口,还不是天经地义?又不是外人。”
“大白天的,”她又指了指门外。
叶檀脱下新鞋子,趿拉着旧鞋子,起身去关房门,虽然这门简陋,但是,也比只挂一层软门帘强太多。
“来吧,躺下歇会,别闹了,下午还要干活呢。”
“家里有皮尺吗?”
“有呀,做什么?我拿给你!”
杨香凝一扭身,就从窗台的一个木头匣子里,拿出来了皮尺,“喏,只是旧了,都掉了刻度,凑合用。”
“嗯,我大概给你测量下,想给你婚礼上,做一套衣服,还要给岳父岳母一人做一套,还有大哥二哥。不过给他们的,应该不用测量,目测就可以。”
“凭什么他们的不用?”
“年长者形体基本上下一致,做宽松一点遮掩着,显着得体。年轻的腰部很细,还是绝对不一样的。”
听了叶檀这话,杨香凝有些信了,似乎不像说大话,但也忍不住又问了句。
“呃,你真的会?”
“当然会,不就是做几套衣服吗?”叶檀表示轻松不屑。
“那为什么专门测量我?”
“我要给你做结婚那天的裙子,类似礼服,所以需要精准尺寸。而且你是主角,马虎不得。”
杨香凝听了,一咬唇瓣,依然半信半疑他真会假会的。
但无论如何,她也自觉站起来身子。
“来,你来测量吧,我,真有点儿不大相信,男的还会做衣裳。”停顿下,她一歪头,“不过,那我真要考考你,你给我父母准备做什么衣服?”
“伯父伯母?那套浅灰色的,给岳母做一套装,深蓝色的布,给岳父做一套中山装不就行了?”
“真的?你真的会?”
在杨香凝的眼里,中山装可了不敌。
她读高中时,最喜欢的那个男数学老师,就经常穿,而且男老师戴一副眼镜,班里好多女生都暗恋他。
所以,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当然认为,叶檀给做中山装,是最好的了。
“那给你还有我哥哥呢?”
“那我就做几身休闲西服,然后里面穿上雪白衬衣,肯定好看。”
杨香凝点头,面露喜色,但是又嘟起嘴,表示怀疑:“你真确定能做会做?不用我妈帮衬?”
叶檀摇头,“这么简单的事,不用帮,而且家里有缝纫机,按着剪裁可以用缝纫机走直趟,超简单的。”
杨香凝脸上从惊愕变成了艳羡。
“哎呀你怎么摸我那?”杨香凝一捂脸!
“啊?我,我测量胸围,当然要碰触了,这?又不是故意的。”刚说完,他又一撇嘴,“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你是我媳妇,无论怎么,还不都是天经地义?”
“哎呀你!”
杨香凝小脸通红,不再吭声,但是,看一眼叶檀的英俊面颊,健美如猎豹的形体,内心也一阵愉悦。
她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太过耿直?
虽然自己才18岁,但是,既然这么早就有男人了,或许要学会适应,学会适应被丈夫惦记。
反省到此处,她猛然扑进叶檀怀里,闭着眼,小声说道:“以后,不许可你再给别人量尺寸,知道没?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哦好,别,别!”
叶檀一哆嗦,发生了什么?
叶檀脑瓜子里开锅,自己是重生来了,满足了她,怎么也按压不住她一死的执念?
还是,她太爱自己?
他抚摸着她的头,温柔体贴,努力抚慰……无论如何,在这一世,他都要阻止上辈子的阴差阳错,他要逆天改命!
杨香凝回回神,便离开他的怀抱。
一伸胳膊,等着测量。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叶檀安然说道,“行了,你的尺寸,早就测好了。”
杨香凝吃惊。
“这么快?那,不过,”她吞吞吐吐了一会才说道:“你也教我用缝纫机吧?”
“好呀,等我们盘炕差不多了,就可以教你,以后你可以用缝纫机做鞋垫,还可以改裤腿,做沙包,能做很多零碎。”
“真好,”杨香凝听了后,满足点头,“来吧,躺着休息会,下午还要忙呢。”
她展开了一侧的臂膀,示意着叶檀。
叶檀赶紧躺过去,并说道:“要不下午,你伺候我们算了,不要下地挣工分了。”
“那?能行?”
“怎么不行,咱家几个男丁,好几个都是村干部,然后再和村长打声招呼就可以。”
躺在床上四目相对,看着杨香凝小脸通红,他笑着闭眼,享受着片刻宁静。
一点半。
到处的吹哨声响,各队社员又都各就各位,朝着生产队队址奔过过来,领任务。
杨香凝不习惯被闷在家里,她只能给他们去厨房煮茶。
叶檀已经换上了一身旧衣裳,就是上次醉酒的那一件破上衣,虽然穿的破,但是人长得精神,照样不落下风。
杨爱党和杨爱国,也都拿起来了大钢镐,猛力扒着炕,一边用力一边笑着,“好家伙,这日子不过了哈哈!”
叶檀则是往炕上泼了点水,免得扬尘。
露出来了泥坯后,大伙一看,尖叫着。
杨爱国大喊,“我去,要不老反烟,原来每一块泥坯上,都挂满了焦油,就像一块块乌烟煤,嘎巴满了土坯。”
“呃,”杨爱党也是一咧嘴,“真是严词合缝裹满了乌烟煤,完全挡住了过烟的预留缝隙。”
“天呀,都不是方的平的,都成了圆卜隆冬了。”
杨爱党厌恶捂住了鼻子。
杨爱国看了一眼叶檀,“还是妹夫有远见,脑筋活络,幸亏了弄一弄,否则,这,”
杨爱党已经搬出来了乌烟煤大土坯,撂放在了炕檐子上。
叶檀赶紧一趟一趟搬运。
他看着一无是处的圆卜隆冬黑又亮,便扔到了门口墙头下面,等着再处理。
大概二百块……搬运也还算快……最后又拿过来簸箕,粪箕子,笤帚,往外一趟一趟清理杂物……一直炕洞干干净净为止。
这个节骨眼。
就听门外一阵子调皮嬉笑声。
“嗯?”杨香凝正好要端着茶水过来,一眼,就看到杨树下的两个身影,“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