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的答应,“是,澜儿谨遵夫人教诲。”
慕容夫人让丫鬟捧来一个盒子,“这是你的卖身契,已经让人去衙门消除了奴籍,以后你就不再是慕容府的下人。”
“还有这张是珠儿的卖身契,你自幼都是她伺候的,所以让她跟你一起。”
“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我们慕容府的一点心意,以后的日子就靠澜儿你自己了。”
江澜跪了下去,冲着慕容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再次抬起头时,额头红了一片,哽咽道,“夫人对澜儿的大恩大德,澜儿没齿难忘,永记于心。”
她知道慕容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而且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还她卖身契,给她丫鬟,银票。
都是让她记着慕容家的好。
毕竟叶倾羽是太守府的嫡子,母亲出身高贵,自身也是非常优秀。
而她作为叶倾羽的第一个女人,在叶倾羽心里的地位自然是不一样的。
慕容家有钱,但没有权,虽然我朝律法,商人之子可以参加科考,但慕容家的子弟,一直不争气,没有一个能走到最后的。
所以他们把希望寄予二少爷慕容谦身上。
~
傍晚,江澜就这样带着一个丫鬟,一个小包袱,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的侍卫明显比慕容家多了几倍,巡逻的侍卫五人一组,远远的看见叶倾羽一行人,停下脚步,站在一旁行礼。
叶倾羽住的凌云阁,是太守府除了正院最好,最大的院因。
江澜被直接安排在了叶倾羽的房间里。
她有些愣神。
这是要跟叶倾羽同吃同睡?
这些不是正妻才有的待遇吗?
不过这不重要,她听从一切安排。
叶倾羽去给太守夫人请安,还没回来,江澜靠在床边打量屋里的布置。
原主的心愿非常简单,一是替她报仇,将下达命令要她命的姨娘活活溺死,让其姨娘感受感受临死前的恐惧。
这个心愿她随时都能完成。
第二个就是好好活着。
原主的爹娘是在寻亲的途中被土匪杀害,爹娘紧紧护着她,她才逃过一劫,所以她的命不单单是自己的,而且还是爹娘的。
常话说,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特别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
她的身份还是一个不入流的通房,就算叶倾羽怜惜,最多也只是姨娘。
想要在这复杂的深宅大院里活下去,怕是不容易。
如今还好一些,要是正妻进门,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每天卑躬屈膝,人家坐着,她站着。
时不时的还要被喊去训话。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好的办法,江澜决定不想了,踢掉鞋子,钻进被窝。
船到桥头自然直。
到了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
要是太守府实在待不下去,大不了她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只要她想走,谁也拦不住。
何况如今没了那纸卖身契,她就是自由身。
……
叶倾羽回来时,就看到双腿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江澜,小脸红扑扑的。
连忙挡住小厮刘昌的视线,将人推出门外,在刘昌还没反应过来中,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刘昌不明所以,“少爷,奴才还没伺候你洗漱呢?你怎么将奴才推了出来?”
叶倾羽怕吵醒江澜,特意放轻了声音,“水放门口,我自己来,你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值夜。”
“噢!”
刘昌将热水放在门口,不情不愿的离开。
听见脚步声离开,叶倾羽将热水拎进屋里,没着急洗漱,定定的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江澜。
替她轻轻抚开脸颊上的头发,摩擦着她的小脸。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母亲,就是为了给江澜一个身份,而不是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
母亲大怒,最后还是拗不过他的祈求,答应了下来。
母亲身份高贵,只要答应了的事,都不屑反悔,更不会为难他的一个妾室。
不知为什么?
他们明明昨天才认识,可他就是舍不得她受委屈,不愿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他白日要去书院,怕顾不是她,府里庶子庶女,姨娘居多,关系错综复杂。
所以他再一次惹了母亲生气,求着母亲护着她一些。
母亲虽然生气,但还是答应了他。
江澜在叶倾羽回来时就醒了,只是太困不想睁开眼,就一直装睡。
没想到叶倾羽会坐在床边,看着她。
等了许久,还是一言不发。
江澜:……
大晚上你这到底是闹的哪样啊!
搞深情对视嘛?
江澜睁开迷糊的双眼,软糯糯的开口,“你回来了?”
叶倾羽将江澜露出来的双臂放回被窝,掩好被子,温声细语,“嗯!吵醒了你了,快睡吧!我去洗漱洗漱。”
江澜打了个哈欠,“呜,那你快点,我等你。”
“好。”
叶倾羽脚步一顿,看着懒散的江澜,喉结上下动了动,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浴室。
洗漱出来,床上的人儿早已进入了梦乡,哪还有她说的等着。
真是一个小骗子。
“小骗子。”叶倾羽故意重重捏住江澜鼻子,惹得对方不得不张嘴大口呼吸,这才轻笑放手。
他本想跟她说,明天他要去书院,十天后回来,让她乖乖待在凌云阁里,不要乱跑。
现在这样惹都醒不来,还是明天早上离开前,将人叫醒再说吧!
叶倾羽小心翼翼将人搂进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
叶倾羽在小厮刘昌的再三催促中,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儿,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昨晚怀里的人不停的动来动去,惹得他一晚上醒来好多次,还舍不得推开怀里的人儿。
以往都是刘昌替他穿戴,如今有了江澜,他不想让刘昌看见澜儿的睡姿。
哪怕床幔挡着,也不可以。
叶倾羽庆幸,还好生活基本的自理,他是可以的。
想着未来十天都见不到可人儿,叶倾羽生出不舍的情绪。
有些明白诗句里的意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要是可以他真想将人带着,可书院不许女子进入,母亲更是不会允许的。
他心里明白,要是敢这样做,最终受伤的终究会是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