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看着微醉的男人,语气软了两分,“你先下去,我有事跟你说。”
“媳妇”雷煜宬有些委屈,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快下来,这个消息保证你听了高兴。”
媳妇都这样说了,雷煜宬只能不情不愿的下来,现在什么消息能有疼媳妇重要。
江澜看到他那样子,笑出了声,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幼稚的这一面。
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说道“我有了。”
“有什么?”雷煜宬显然还没理解过来,瞅了两眼媳妇的肚子,瞬间明白了过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有了?”
江澜点点头,是有了,而且还是双胞胎,两个男孩。
别问她为什么清楚,因为上次月事结束她吃了双子丹,算算日子,如今刚好四十多天的样子。
“有孩子了。”
“我有孩子了。”
“我要当爸爸了。”
“雷煜宬要当爸爸了。”
雷煜宬激动了许久,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媳妇平坦的小腹。
过了许久,雷煜宬突然起身开始穿衣服,给自己穿戴整齐,又给媳妇穿。
“媳妇,我们去医院让医生检查检查,顺便问问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
江澜拍开他的手,怪嗔道,“大过年的去什么医院,再说这都半夜了,要去也得等到天亮再去吧!”
雷煜宬看了看手表时间,又在窗前瞅了瞅黑漆漆的天空,这才脱衣服上床睡觉。
临睡前还在想明天一定要去医院一趟,问问医生媳妇怀孕,有没有要注意的事。
这一番折腾,时间就已经已经进入了63年。
……
而远在安市的江家,此时却一阵兵荒马乱,这一切都源于半个小时前,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坐在一起守岁。
聊天中,因江衍无意中说到江澜儿时的遭遇,没想到他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江妈妈犯了病,疯了一般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叫着,果果,果果,妈妈的果果,你在哪里?
力气大的出奇,两个大男人差点都没拉住,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房间。
江爸爸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带着浓浓的悲伤,“小芹,你醒醒,我们的果果和豆豆都长成大人了,你看豆豆这小子如今比我还高呢。”
“果果肯定也成家了,说不定还有了她自己的孩子,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到我们身边。”
“她当年九岁了,肯定能记得回家的路,我们只要在等等,她一定会回来的。”
随着江爸爸的话,江妈妈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神志也恢复了,抱着江爸爸失声痛哭,直到哭累了,睡了过去。
江衍一直守在爸妈门外,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院里,江爷爷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走进屋里,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孙子,“走,陪爷爷坐会。”
江衍点点头,跟着爷爷来到客厅,他也想知道爸妈口中的果果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听家人提起过?
江爷爷知晓他心里的疑惑,解释道,“你七岁时发过一次高烧,连着烧了两天两夜,醒来就忘了以前的事。”
这事江衍以前听家人提起过,“那果果”
“她是你的姐姐,十几年前我们这里闹了饥荒,民不聊生,不少人都被活活饿死,村长见状带着大家一路向南讨生活,路上遇到了难民,你奶奶拉在手里的果果被难民冲散了,再也没找回来。”
说到这里,江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免有些哽咽,“你奶奶因丢了果果,生病去了。你妈妈也疯了,路上只要见到跟果果一般大的女娃,她都会冲上去,死死抱住。”
“直到你七岁那年,你妈妈在家门口追一个跟果果相似的女娃,把你丢在家里一整天,你连饿带吓发起了高烧,整整烧了两天两夜才退下来,等你好了以后,你妈妈的病就自己好了,这些年一直没有犯过病。”
江衍此时双眼通红,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来一丝声音,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家里还经历过这种事。
“后来,你爸爸找了几年,没有任何消息,就带着你们回了老家,希望有一天你姐姐能自己找回来。”
“我年轻时一直跟着部队到处打仗,跟家里失去了联系,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战争结束后,回到家里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找了好几年才找到你们,但为时已晚,你姐姐丢了,你奶奶死了,你妈妈疯了,你差点也没了。”
他这些年托了不少关系,相似的人倒是找到不少,都不是他们的果果。
听说当初江家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出去逃难了,现在村里的村民们都是后来搬来的,哪怕也有跟他们一样回来的,他们都以为果果在逃难中没了,自然没有人提起过。
江衍半天才找到声音,“姐姐走丢时几岁?她比我大多少?”
江爸爸不知何时出来的,声音沙哑,“你姐姐比你大七岁,当年走丢时是九岁,她是六月初六出生的,因为村里的算命先生说过,你姐命里缺水,所以我们给她起名为澜。你的名字是你七岁后起的。”
“姐姐当初走散的地方,在哪里?”
“阳市,南町县。”江爸爸记得非常清楚。
江衍突然激动的站起身子,阳市,张建民就来自阳市。
江爷爷和江爸爸也猜到了孙子(儿子)问这些话的意思,立即问道,“你经常说的江姐姐,她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是不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果果?”
江衍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可他知道的并不多,只能大概形容出江澜的长相。
江衍有些沮丧,要是早知道,他就多问一点江姐姐的事了,“明天我去镇上给团长发电报。”
江爸爸说道,“电报太慢了,一来一回得好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