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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黑面里、都是由高粱和荞麦面混合而成的,那口感拉嗓子又难以下咽、一般都是极贫苦的人家才会吃的。

如此光是想一想、江一棉便心有戚戚然,可她环视了一圈自家的房屋、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极贫苦的人家。

果然等她进了厨房后,就更加明白了什么是贫困潦倒,她家的整个厨房里、除了水缸有水外,其余的瓶瓶罐罐里、能见底的都比荷包还要干净。

估计耗子来了,都要哀叹着赞助她家几粒大米。

江一棉翻箱倒柜了半天,也就只找到了一堆发芽又扁小的土豆、和‘一百粒盐’、以及半碗的破黄豆。

江一棉嘴角泛苦、心想如若不是她奶奶牛氏有先见之明,让他们大哥先送来了半袋子的黑面和一只鸡,她们家的午饭怕都不一定能有着落!

江一棉仰天看头、实在是想不通啊!她到底是咋混的呢,怎么就连饭都吃不上了呢?

江一棉在一旁呆呆的站着,活像开不了机的电脑,牛氏见此、也没出声催促她。

牛氏自顾自的刷锅倒水,又让江立夏烧着火,不过一会便煮好了一锅黑面疙瘩。

面疙瘩还在锅里咕噜的时候,江二柏就拎着药回来了,跟着一同回来的还有他们的娘亲秦氏、以及小妹三柳。

秦氏是一个干枯瘦小的女人,长期营养不良的她四肢纤瘦过头、发丝焦黄细软、面黄肌瘦凹陷、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上、补丁加着补丁、布块儿垒着布块儿,剩在干净、却根本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才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说是形容枯槁也不为过。

而秦氏怀里的女孩子、应是有五岁的年纪、却瘦小干瘪的可怜、唯有一双大眼睛里面、似盛满了星河,说是两三岁都会有人深信不疑。

那小小的人儿、衣服穿的都是江二柏剩下的、在斗寒的春日里,江三柳连双鞋子都没有,只用了两块破布,包裹着小脚丫子。

江一棉见此母女俩、心疼到简直到窒息,她不知道是因为原主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本就见不得如此苦难的人。

她真的是平复了好久好久,才压下了汹涌的眼泪。

“一棉你头咋了!疼不疼啊!”许是急于赶路的原因、也许是渴到了极致了,秦氏一出口的话语、便极其的撕裂而干哑。

而江一棉闻听这句关心的话语,刚才竭力压制住的泪意、便瞬间汹涌而出。

她哭的太撕心裂肺,不知是为了现代的自己、还是为了现在的自己、亦或者是死去的原主,她不知道哭对不对,但是她现在就是很想很想哭。

突见她如此、秦氏便被吓了一跳,她赶忙将怀里的江三柳,递到了婆婆牛氏的怀里,自己则抱着江一棉安慰着。

秦氏也在儿子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听得的心惊肉跳,只恨自己不能替女儿受这苦。

一旁的牛氏见江一棉哭的如此伤心,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十来岁的小女娃,遇到了那么大的事,哭不出声来反倒不是好事。

想当年立夏立冬这两个小子、遇到了那一档子事儿,不就是因为被吓得没哭出声来了,这才会接连发了多日的高烧,以至于差点没能救回来。

在秦氏的好一番的安抚下,江一棉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她到底不是小孩子、调理状态的也快,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如常了。

“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快去洗把脸、回来吃饭,不然一会饭都该凉了。”牛氏边说着边把嘬手指的三柳、放到了床上。

然后她又示意秦氏跟她过来,“一棉她娘、你昨晚去哪了、咋个才回来?”牛氏明知故问、面上摆着十足的不满。

秦氏闻言脸色却是一僵,一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并非她所愿。可她也实在没想到、那帮凶神恶煞的催债人,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要银子,今个就要拿她女儿去抵债。

不然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单将女儿留在家中。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因此她便只能老老时时的回答道:“我回娘家去了、我想从娘家借些银子……”

秦氏的话语虚飘,显得那般苍白又无力。

她如此的心虚、并不是因为她说谎了,她心虚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回娘家借银子这件事情。

江家三房现下、如此贫困的境地,其实和秦氏的娘家差不多,唯一区别就在于、秦氏的娘家、田里还有些地,可江家三房分家所得的田地、早都被江长海拿去卖了。

但秦氏的娘家、虽有田地,可架不住人多田少啊。秦家张口吃饭的人多、粮食丰收的少,不然秦氏也不会嫁给江长海,不然照着秦氏的性子,就冲着他做的那么些事情,她早该和江长海和离了。

秦氏心想、“如若不是娘家贫穷的吃不上饭、如若不是和离后没有了归处、如若不是有了孩子的羁绊……”

秦氏摇头哭笑、心下叹息道:“算了、罢了罢了,总归那人现在死了,没有了江长海窟窿似的往外漏钱,日子总归会好些的。”

见秦氏话落了一半、便没了言语,牛氏又出声询问道:“那你可借到了银子?”

秦氏讪讪摇头,“我娘最近病着都没钱吃药、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娘家人听说我是借银子还债的,虽有心帮忙却是无力,最后还是我娘家的大嫂,厚着脸皮去邻居家借了一百个铜板给我。”

说着秦氏就从怀里,掏出了装钱的荷包递给了牛氏,“娘这个先还你,余下的我会慢慢还的……

秦氏已经从儿子的口中得知、那十两银子的赌债、都是婆婆还的。

现下他们都分了家,还要婆婆给还债、实在不应该,可她一下子,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就只能一点一点还了。

这样想着、她便觉得应该打上一张欠条,但她话还没开口。

却见牛氏将荷包推了过来,同时语带责怪道:“你也知道你娘家都快揭不开锅了,那何至于拿这些破事去烦他们?”

“亲家母生着病呢、都没钱请大夫,却为了你厚着脸皮跟邻居借了铜板,如此舐犊情深,你怎忍的让他们为你忧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