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被埋在沙堆里了”?
“这么大的沙堆怎么刨”。金龙皱眉道
罗庭抬头一看。一座二十余丈高的沙堆矗立在眼前。如果刨开这堆沙,没有半个月时间是刨不开的。即使找到了剑秋里,人也肯定死了。何况他在不在这堆沙丘中还在两可之间。
他暗自叹息一声,只好放弃了。
罗庭挣扎着爬起来。从手镯里拿出一颗帝阶内丹正准备塞进谢琪嘴里。忽地他想起李曼虹和周凝月,云再芳。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能用对侍谢灵两人的办法对待她们。但是。如果能将帝阶内丹炼化成气,用灵力直接送进胃里。岂不方便。
想着他将内丹置于掌心。灵力瞬间包住内丹。渐渐地金色内丹融化。转而化作一缕金色香气。罗庭意念一动。香气缓缓地钻进了谢灵的嘴里。
他依样画葫芦。又将五颗内丹炼化成气送进谢琪五人腹内。
半个时辰后,五人都先后苏醒过来,罗庭见谢灵挣扎着想坐起来。忙给她喂水。谢灵也渴极了。贪婪地喝着水。罗庭心里一阵抽疼,自进入荒原以来。每天谢灵和谢琪郁劝自己多喝水,自己却舍不得多喝一口。以致于俩人的嘴唇都干得脱了皮。
谢灵喝了几口。回过神来。见是罗庭在喂自己水。忙握住水袋。虚弱无力地道:“省省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罗庭只好收了水袋,关切地问她:“感觉怎样。好点没有”。
“好多了”。她刚说话,旁边的谢琪梦呓般迷糊糊地叫起来,“水,水,水”。
罗庭忙过去,将水缓慢地倒进谢琪嘴里。谢琪也是久旱逢甘雨,贪婪地喝着水。
罗庭一边喂谢琪。一边给她清理身上。脸上的沙尘。
因为缺水,谢琪两天末洗澡,衣裙上,脸上都被沙尘留下了道道点点斑痕。看起来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似的。
罗庭心疼地抚摸她的脸,深情地道:“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
“我愿意”。谢琪忽地睁开了双眼,一手捏住了出水口。气息虚弱,口气却坚定,道:“罗庭,你别自责了。我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都是甜”。
“唉,你呀”。罗庭收了水袋。笑问道:“好点了吧”。
“好多了”。谢琪坐起来,问罗庭,“是你救了我们吗”?
“不是”。罗庭老实地道:“是金龙和两只兔子救了我们”。
“噢”,谢琪感激地看向三只灵兽。道:“谢谢你们了”。
“大嫂,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共存同气,你们好我们就好”。
在谢灵的帮助下。李曼虹几人都能坐起来了,她们对三只灵兽又是感激又是羡慕。
“罗庭”,云再宾看看大家,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剑秋里昵。怎么没见他”。
“没找到”。罗庭惋惜地道:“我醒来时,他就不见了。恐怕被沙尘埋在哪里了”。
“可惜了”。云再芳道:“他提醒了我们,自已倒丢了性命”。
“这也是造化弄人”。周凝月脸色异常沉重,“就我们这群人,能不能走出这片荒原,还不一定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的心悬得老高。都沉默不语了。
罗庭望着夕阳下的漫漫黄沙,想着自进荒原以来,怪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非人力能扭转的。他不由得对前途产生了迷茫。
“罗庭,你说我们真的会被留在这里吗”?谢琪靠在罗庭身上,无助地看着他。
“不会的,有我在,肯定带你走出去”。尽管罗庭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但他不想谢琪没有信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罗庭见大家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便道:“我看大家都没劲了。今天我们就不赶路了,各自找个地方休息吧”
大家都挣扎着站起来。抬头环顾四周。天无绝人之路。不远处有一块稍为平整的地方。大家互相搀扶着。走向那里。
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罗庭到达那里时。已有七八顶帐蓬支在那里。三四个人站正在帐蓬外警惕望着到来的罗庭一行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手摇折扇的汉子。尽管脸上被晒得脱了皮。还装出一副儒雅风流的样子。
他见罗庭一行人到来。眼里顿时闪出一丝惊喜的光芒。
他忙满脸笑容地迎上来。道:“在下,天威山同文书院的左瑜先。不知兄台是哪里的”。
罗庭一眼认出他是笫一次考核中,悠闲自得四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人。心里头喑惊。此人能干净潇洒地来到这里,无论修为还是后台背景绝对非同小可,日后相逄绝对是个劲敌。却见他说话时目光不时瞟着周凝月。心里头不由增加了几分厌憎。
但是厌憎归厌憎,人家十二分的热情。他也不能失礼。因笑道:“我们是青龙山同文书院。我是罗庭”。
“罗庭?你是罗庭”。左瑜先先是眼露惊讶的光芒,待仔细打量了罗庭一番后。眼里又变成嘲弄神色,“我记得在考核时。罗公子风流儒雅。玉树临风。多少女孩对你一见倾心。怎么两三天不见,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罗庭看看自己,蓬头垢面。满身黄沙。跟一群乞丐相比,没什么区别。他尴尬地一笑,道:“没办法。道不好走。左兄,你看起来就干净多了”。
“没办法,谁让我们运气好呢。什么怪事都没碰到,轻松到达里。我估计我再有个三四天,就能出去了”。左瑜先得意洋洋,“罗兄,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罗庭正愁没有向导,见他虽然面容比平常差了些,倒也干净。不由得心动了。问道:“左兄有捷径”。
“当然”。左瑜先笃定地笑道:“我有精准地图,可以避开所有危险区域”。
“能否一观”?
“可以”。左瑜先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上面弯弯曲曲画些线条和标志,他拿着地图在罗庭眼前一晃,马上又收起来了。笑道:“罗兄,看见了吧”。
“左兄。难怪你走得比我轻松多了——我们几个人就有劳左兄了”。
“慢”!左瑜先忽地变了脸色。道:“我给你们带路,看在同是同文书院的份上,我可以不要报酬,但你们也要意思意思一下”。
“不知左瑜的意思指的是什么”?罗庭最讨厌趁火打劫。他也收了笑容,皱眉问道:“还请左兄明示”。
“水”!左瑜先右嘴角抽动一下,不冷不热地笑道:“我们的水供应不上了。罗兄支援一点”。
在这酷热难耐的荒原里,水就是命。自己的命岂能交给一个陌生人。罗庭生气了。但为防他狗急跳墙,罗庭又按撩住了。道:“我们的水也快见底了,实在匀不出来,还望左兄体谅”。
左瑜先怎会相信罗庭的话。他眯着双眼,疃孔收缩。逼视着罗庭,移时才道:“罗兄善财难舍,我也爱慕能助”!
“左兄,这话何意”。
“你无情,休怪我无义”。左瑜先恶狠狠道。
“左兄既然这样说,我们阳关独桥各走一边”。罗庭惧过何人威胁。冷笑道。
“不识好歹”。左瑜先的目光扫过罗庭,定格在周凝月脸上,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对周凝月道:“姑娘。你看看你们这些人,乞丐似的,哪里能保护了你,跟我这走。我保你吃香喝辣,一路轻松地过了笫二关”。
周凝月对他恶心到了极点。脸子一下子寒冷如霜,声音温柔却又斩金截铁,“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左瑜先碰了一鼻子灰。窘迫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死心。“姑娘,你不要这么死心眼。跟着我。强过跟他一百倍”。
“滚”!周凝月秀眉倒竖。眼里已喷出点点寒芒,“你再敢满嘴喷粪,我就不客气了”。
罗庭见左瑜先还在胡搅蛮缠,怕他冷不防出手,忙侧过身,挡在周凝月面前。语气冷得结了冰似的,“左兄,周姑娘说很明白了。请你自重。不然动起手来,双方的脸面都不好看”。
“罗庭,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如果你觉得比整个离族的人厉害,你可以动手”。一股怒火已在罗庭心头窜起来。他的杀心已动
谢琪和谢灵几人也围上来。都是怒目圆睁盯着左瑜先身边几人。
双方剑拔弩张,战事紧张得一触即发。
左瑜先以前也听说过罗庭和离族的事。心头还嘲笑离族的人太差劲。今日亲口听罗庭当面说出来。心头还是一惊。他脸上肌肉抽动两下,见谢灵几人个个都怒目狠视。便干笑两声道:“今日不跟你们计较”。
说着一挥手,“我们走”。
“再芳”,危险暂时解除了,但罗庭还是不放心,对云再芳道:“今晚不安全,你跟周姑娘睡一个帐篷”。
“好”。云再芳道。
“金龙”,罗庭吆喝一声,金龙张牙舞爪地在罗庭头顶飞舞。左瑜先身边几个人看着巨大的金龙,都掠讶地瞪大了双眼。“今晚安全由你负责”。
“你放心”。金龙早已听见罗庭和左瑜先的谈话,冷笑道:“谁敢硬闯,我让他有来无回”。
罗庭这才放心地和谢琪,谢灵进了帐蓬。
“罗庭”。谢琪有一点担忧,“你说那个杂种,今晚会不会来偷袭”。
“有金龙在,他不敢过来”。罗庭对自己的灵兽很有信心。
谢灵拿出一块风干牛肉三人就着水吃完,倒头就睡。
说是睡其实也没睡觉。谢琪不无感慨地道:“这第二关真不好过,我们才进来两天,就碰见这么多事,损失两个人,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关等着我们”。
“有我在。你们会没事的”。罗庭听了谢琪的话也有几分担忧,但他不能表现在脸上,增加谢琪的心里负担。便笑道。
“我信你”。谢琪心情稍好-点。道:“你说什么我都信,但是如果一旦有你都难以对付的事情,你就不要顾及我们,自己先走”。
“你说什么说呢”。罗庭不满地道:“夫妻本应同舟共济,要我丢下你们独活我做不到”。
“你有未竞的事业,我们姐妹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我们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你丢下你事业来陪葬”。谢琪动情地道:“我们是你的未婚妻,我们愿意为你作任何牺牲”。
罗庭被谢琪的话深深感动了,“事情还没糟到那一步,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谢琪道:“我们现在身处不测之地,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罗庭,我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唉”。罗庭故作生气地叹息道:“你真烦。不理你了,睡吧”。
“罗庭”。谢琪幽幽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充满无限的伤感,“我们也不想离开你,也想跟你儿孙满堂,也想和你白头偕老。也想和你满头白发看夕阳。但现在,情况危急,为了你,为了你未完成的大事,我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罗庭忽地觉得喉头哽了一下,热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心里十分清楚,谢琪担忧的不无道理,但是一旦真的面临如此情况,一边是自已未完成的事业。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姑娘,自己该作何决择呢。
他希望这种灾难永远不要降临到自已头上。他没有多高的追求,只想完成师伯的心愿后,卸任东望神院的掌院。陪着母亲和谢琪,谢灵过平平淡谈的生活。
罗庭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见对面左瑜先的帐篷里传来女人哼哼唧唧,压抑而快速的喘息声,因为离得不远,听得来很有韵味。这声音刺激着罗庭的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罗庭正当青春年少,哪里压抑得得住。顿时脸色通红,他侧脸看向谢琪,
谢琪早感觉罗庭身体变化,对罗庭耳语道:“如果你想要,我就满足你”。
罗庭深吸一口气。看谢琪又看看自己,都是灰头土脸。浑身散发出汗臭味,遂自嘲地笑道:“你看我们身上。都是污脏不堪。能做什么,再说大家的帐蓬都挨在一起,一有动静大家都知道了,一旦传出去,我们就颜面无存了”。
谢琪想想也是,红着脸笑道:“辛苦你了,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宽衣解带”。
“好了”,罗庭满意地摸抚着谢琪的脸,笑道:“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罗庭”,一旁沉默不语的谢灵忽然笑道:“你好偏心”。
罗庭心头一跳,但他马上明白谢灵的意思,转过头去笑道:“我以为你早睡了呢,原来在偷听”。
“我不装睡,怎么知道你和姐姐背着我干坏事”,谢灵笑道。
罗庭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笑道:“放心吧,成亲之后,我一定在这件事上一碗水端平”。
“这还差不多”。谢灵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