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就连张道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的行动已然正常,身体也没有了先前略微一动,便会产生的疼痛。
“嗯!”郝心抽噎着点了点头,这才抽泣着断断续续开口道:
“小,小风筝,的眼睛看不见了,
才,才去医院做的检查,
医院说,说是要十万的手术费用,
让明天早上十点之前赶紧交齐,
不然,不然……
不然小风筝的眼睛……
就,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她才六岁啊!哇……”
说到最后,郝心难过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道急忙伸手拍了拍郝心的肩膀,
内心也是十分沉重,任谁听着这样的消息都不会好过。
看着郝心如此可爱的姑娘哭成这样,更是于心不忍。
想了想,张道直接摸出自己的手机,
打开查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余额,对郝心道:
“你先不要哭了,现在要想办法为小风筝筹集手术费用要紧,
我手机里还有两万块钱,我都转给你,你先拿去应急!”
郝心红着眼睛抬头感激地看着张道,却是微微摇头道: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好了!快别说了!小风筝的病情要紧!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动都动不了,还是你……”
张道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拿郝心的手机,
只是手伸出一半,顿时僵在了空中,
就是声音也戛然而止。
郝心这时也发现了异样,看着张道的手,错愕道:“你,你竟然能动了?你恢复了?”
张道一个翻身直接下了床,来回走了几圈,发现此刻自己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而且无比精神。
双拳紧握,发出咯吧咯吧的声响,此刻,张道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这不科学啊!村里的刘大夫明明说,你还需要躺上两三天才能下床的啊!”
郝心错愕地看着张道,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哥哥我身体异于常人呗!再说了,村里的大夫能有什么见识。”
张道不屑道,而后直接从郝心口袋里取过露出了一半的手机。
直接将手机对着郝心示意她打开,边问道:“你说的刘大夫是干嘛的?”
郝心一时思绪还沉浸在张道的身体恢复之中,
怔怔地解着锁屏,顺口答道:“刘大夫就是村口诊所的医生,医术可好了,
平日里谁家的猪或者牛生病了,
他去给打一针就好了!”
“兽医?!”
张道闻言顿时惊得一身冷汗,惊呼出声。
郝心手指继续在自己手机屏幕上滑动,“怎么了?大惊小怪!能治好你就行了!”
张道看着认真的郝心,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忿,
无奈翻了个白眼,话不多说,
还是医治小风筝要紧。
在郝心示意手机解锁之后,张道将她的手机转了过来,
只是一眼,张道呆住了,只觉自己眼睛有些泛红,内心便是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刚才从郝心口袋边上看到外表完好的手机,只是装着手机壳的那一面。
当他看着手机屏幕这一面,心中一股怜惜和心疼莫名而生。
只见布满了裂纹宛如蜘蛛网一般的屏幕,早已不知是经历了几手。
试着点动屏幕,好半天没有反应,怪不得先前郝心解锁用了那么久。
在当前的年代,几百块钱的手机遍地都是,
可即便如此,郝心竟然用的还是这样破旧的手机,
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开朗乐观的姑娘,平日里的生活都是多么艰难。
张道只觉自己喉咙有些沉重,看向郝心问道:“你,就是用着个手机?”
“是啊,怎么了?质量还不错,能打电话能接收信息。”郝心不明所以问道。
“没,没什么。”
张道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打开郝心的转账页面,
将自己余额中剩余的钱全部转了过去。
听着手机播报的两万元已经到账,郝心充满感激地对着张道鞠躬,
“多谢张道哥哥,我,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张道微微摇头,“不用还,这是我的一份爱心!”
眼见郝心还想再说什么,张道开口打断道: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够手术费用吗?”
郝心闻言沉默了下来,微微摇头。
“那医保呢?能否报销一些?”
郝心再次摇头,“小风筝,因为户口原因,没有医保的。”
“户口?”
张道眉头微皱,想了想,看向郝心道:“我们先去看看小风筝的情况,我以前也学过些医术,要不先让我看看,说不定还有办法呢!”
郝心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道,怀疑道:“你?”
张道撇了撇嘴,“怎么,小瞧人了不是?哥还不能就是个传说了?”
郝心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跟我来,不过只能看看,不准动手啊!”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
当张道跟随郝心出了房门,
入眼便是四周高楼大厦林立,霓虹灯闪烁着这座城市夜间的光彩。
再看看自己此刻身处的这间破旧的小院,
二层楼前放一个升旗台,不到五十平方的院子堆满了杂物,
透过钢丝网挡着的大门,
明亮的路灯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口被城市宣传牌板隔着。
站在二楼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
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两排矗立着的路灯,正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破旧昏暗的小院,与周围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宛如隔世一般。
心中轻叹一声,张道收起思绪,
跟在郝心身后走下狭窄的台阶。
“小心脚下!”
郝心对这里很熟悉,时不时转头提醒张道。
跟着郝心到了一楼后,便见一间屋子正亮着灯。
郝心回头看了张道一眼,而后默默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张道走进房间之后,
刹那间,
便感到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眼睛游走。
这是一间看起来像是以前小作坊的厂房,
这一点从其中还残留的流水线工作台可以看出。
在工作台两边,摆满着十几张高低床,
将这个本来看起来应该是宽敞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
最让张道感到难受的是,在那些流水线工作台上,
在房顶唯一的一盏昏暗的白炽灯下,有着二十多个不大的孩子,
正趴在工作台上手握着铅笔,认真地在纸张上书写着。
见到郝心进来,一群孩子顿时放下手中的笔,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郝心姐姐来了!”
“郝心姐姐,王奶奶和小风筝呢?”
“郝心姐姐,小风筝什么时候回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是啊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