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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呀~”

悠扬婉转的歌声,源源不断的从侧身而过的船上传来。

荆江滔滔。

柳公子有点激动,夜诉衷肠。

“春日,我家后院有一片梨花,花开的时候,雪白雪白,甚美,香气也淡雅,你一定会喜欢,那花像你一般好看。”

夏日,我们可以去庄子避暑,庄子也有河流,还能看人钓鱼,傍晚的时候,鱼从水面跃起来,鱼鳞亮晶晶的。

秋日,就有很多瓜果成熟,京城人也很喜欢吃蟹,父亲有个下属每年都会送很多好蟹,极肥。

冬日可看雪,我们在雪中煮茶,也可躲在屋里看书,热气腾腾,看窗外的雪。

我朋友不少,定然会羡慕我,能娶上真正心爱的女子。带你回去后,我都介绍你认识。”

少年热恋,身体是热的,声音都是热的,气息也是热的。

风都吹不散。

江婉看着黑暗的江,她其实想问,你何时读书,你靠什么营生,永远靠爹娘吗?女子出嫁从夫,京城等级分明,你若无官身,我以后看谁都要弯腰下跪,你让我如何自处?

这些都太远,太扫兴,本就不可能。

她做不到,鸣县的院子里也有花,他们也有庄子,她见过钓鱼,有点脏,她在雪中煮茶,她茶煮的极好,可是现在,荆州都流行泡功夫茶,不用煮了。

她孤注一掷,不是为了过重复的生活,不是为了陪你去抗争你爹娘。

她只是想逃离,她相信,只要她告诉楚曦表哥,她梦里知道的那些事,表哥一定会留她,哪怕她现在狼狈不堪。

上辈子,她也很狼狈。

所以她道:“柳郎,你明日回去吧,我不愿你为我,跟爹娘争吵,我来历不明,本不是良配,你和董妹妹青梅竹马,你如何能负她。我深爱你,所以不愿你有一点不好,你回去,听爹娘的,娶亲,你忘了我,我不值得。”

这一刻柳同却真正感动心动,不仅仅是身体燥热,心魂也感动,他这几日蹉跎犹豫,窃喜,却也慌张,他也担心自己后悔,可是终究还是要面对,却不想,青青居然这么爱他,不忍他受一丝委屈,宁愿委屈她自己。

“不,男子汉大丈夫,要负的起自己的责任。你听说过孟小将军,孟少瑕吗?他喜欢一个乡野姑娘,宁愿留守丈人家三年,也要娶那女子。我柳同不比他差,他能做到,我也能。”

柳同坚定自己的心。

那船头,楚曦站着,身迎江面,他来到荆州,看到了不一样的荆州,他胸中涛涛,很是激动,他要告诉父王,他要回去治理盘城,他也可以做到,这才是天下该有的模样。

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事做,人人有奔头。

那江二是个能人,也会是真正的敌人。

大船和旁边的船擦身而过,楚曦好像看到旁边的船上,一对野鸳鸯,那女子好像见到他,有些紧张,不由得有些好笑,又感觉,荆州的确不错,但是也有些太过开放,这男女太随意了,也不知道谁后院失火了。

夜船摇摆。

江婉坚定了离去的心。

柳同坚定了爱青青姑娘的心。

他松开了青青姑娘,既然爱她,就不忍轻薄于她,要更尊重她。

他能等。

夜深,回到各自的屋子。

柳同很兴奋,躺下还想了很多很多。

江婉也有点兴奋,她不后悔跟着柳同出来,若是不出来,她可能永远被关在鸣县,一辈子离不开,她见到了楚曦,她要跟着楚曦离开,有些惊险,但是她可以,他们终究是有扯不开的关系。

……

何御史因为是何宸的叔叔。

孟少瑕和何宸是好友,也喊叔。

这亲戚关系就处上了。

京城经常各种联姻盘根错节就是这样。

京城路边一坨屎,可能至少有被三个领导踩过。

都是自家叔叔,今晚何御史被邀请到了江家。

时隔多年,何御史再见这晚辈,差点没有认出来。

这江家伙食太好了,脸圆了。

这小孟在老丈人家,一点委屈都没有瘦啊,胖了这么多。

其他人还好,毕竟是日复一日的看,胖了也是慢慢胖,不会很明显的感觉。

等何御史吃到了江家伙食,今晚是孟夫人亲自下厨的。

何御史这个不贪口腹之欲的老头,内心都直叹好家伙,小孟这脸圆的不亏啊,太好吃了。

这手艺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要好。

小孟看着不仅仅是脸圆了,还强壮了不少,婚后稳重多了。

可怜自家侄儿还没有娶亲,没有个着落。

再看小孟媳妇,也是个圆脸姑娘,笑起来炸呼呼的,跟京城谣传说貌比妲己,会吸魂,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来前,他老妻还好奇问他了,一开始他看到江司马和他的幼女,还真以为小孟媳妇特别好看的。

也终于见到了江枫。

何御史拍打了江枫的胳膊,忍不住捏了捏,好坚硬啊,赞道:“还是年轻好啊,这才是真正的铜骨少年。”

江枫露出憨厚的笑容道:“何叔过奖,我开始练剑还是因为见到辰哥和少瑕之后,他们说他们寒暑不堕,日日坚持,才激励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每日坚持,终究,还是有收获的,听说辰哥高中探花郎了,真为他开心,考前我们还写书信来着,终于心中落地。”

这一聊天关系就近了。

何御史想起来,侄儿备考的时候,还给自己送了一块上好的毛毡,冬日可以坐在上面写字,一整个身体都暖暖的,说他也有一块,友人相赠的。

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江枫送的。

几年没见,除了前头荆州乱了,没有书信往来,后来还保持着联系,却也不容易。

这少年不错,感觉比他那黑心的爹看着好处。

何御史吃了一顿热饭,也观察了一下江家。

虽然坐卧舒适,却没有富丽堂皇,豪富之感,整体好像还没有路上他留宿的富商家奢华。

这江家那么多钱,到哪里去了?

真给女儿做嫁妆,也不可能闲置那么多。

就是人情往来,何御史算计了一下,最多一个亲家孟家,自家侄儿也算一个,好像宫中一个公公,上次来荆州招安,也关系不错。

何御史猛然想来,这江家人真的很有魅力,他经营起来的那些关系,一开始也只是一面之缘。

现在想起来朝中,文官,武官,内官,居然都有一些关系牵扯,居然默默形成一张网,心机实在深沉。

晚上睡的床,居然就是那千两一夜的御史套房的床,亏了亏了,早知道直接来找江二。

别的地方的官场都知道直接报销,甚至还会多给。

到了江二这里,江二是个懂逝的,完全不提这茬。

晚上入睡,本该安稳,却莫名有点辗转难眠,或许昨日睡多了?

何御史起夜,去了净房,解决了生理问题,准备再去睡,却见江家有一处灯火通明,还有压抑的声响传来。

虽说客人不该太有好奇心。

但是江二这个被何御史认定大奸大恶之人,实在好奇。

这都到了江二老巢里了,不看后悔终身。

读书人的偷窥算偷窥吗,那叫求知欲。

何御史慢悠悠的朝那光亮走去。

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了声音。

“爹,爹,小孩子要早睡,我再不睡就变傻了,爹你冷静,那课文背不下来,很正常啊,大哥继承了你的脑子,阿姐继承了你的厨艺,我继承了你的脸,没有脑子啊,爹,爹不要生气。

阿娘,阿娘,不要动手。

爹娘,我错了。

我再也不贪玩了。

姑婆,救命。

大哥,大哥救命。

阿姐,姐夫救命。”

何御史脸微微抽动,正想转身走,忽然一个身影蹿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把扑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衣襟大声喊:“何伯伯救命,你快劝劝我阿爹,父慈才能子孝,你看他,他教课就教课,他居然拿棍子。”

再抬头就见云淡风轻老奸巨猾的江司马头发都乱了,拿着一根棍子追出来。

何御史脸裂开了。

接着江二父女追逐,绕着他追,何御史莫名其妙被抽了好几下,听到江二一边追一边骂:“我问她逝者如斯夫如何解释,她说真正厉害的人,他站在江边,仇家的尸体自己飘下来了……该不该打!”(注1)

何御史:该打,但是你打她呀,你打我身上干啥,你明明都碰到她了,最后打我身上……

他就不该好奇心太重,该早点睡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