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缩在鹰腹里，紧紧抱着柔软有力的纤腰。
弹片对他没什么影响，但爆炸的气浪和玄鹰的剧烈翻滚还是把他搞得天旋地转，肠胃翻腾，差点呕吐。
纤腰一拧，玄鹰停止翻滚，恢复了飞行状态，迅速拉升。
没听见爆炸声，张哲翰哆哆嗦嗦探出半个头，玄鹰已飞出导弹攻击距离，在空中盘旋。一颗颗仰攻的导弹到达极限，折返坠落。
“红红，快走啊！”张哲翰叫道。
“哼，没那么容易！”红案恶狠狠道。
神佚物不可损毁，导弹对玄鹰自然没什么损害，红案是三眼人，打成粉末都能重组，她怎么会怕导弹？
不过张哲翰还是问道：“你想干嘛？”
“把球球给我！”红案在风中大叫。
张哲翰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球球”是手雷，忙取出一颗递给她，红案一把抓过，“太少了！还要！”
上次一颗手雷就把王宫炸成那样，你这是想炸了整个达姆城吗，张哲翰又掏出一颗，红案没再说什么，把两颗手雷握在一只手上，长翼一收，再次向下俯冲。
地面又火光闪烁，肩扛式导弹再次齐射，但玄鹰却改了方向，刚进射程便再次拉起，脱离射界。
张哲翰大赞：“红红，你真聪明！”
红案没答话，故技重施，再次俯冲。
第三次俯冲时，再也没有出现火光，特战队员携带的导弹已消耗殆尽。
“呦吼~~”
红案一声怪叫，翅膀收紧，像一颗炮弹加速向下俯冲。
耳边风声呼啸，地面铿铿铿铿响起动能枪的声音，动能枪的射高大约在一千米，张哲翰叫道：“扔！”
红案右手一扬，两颗手雷居高临下向王宫飞去，玄天境的力量加上玄鹰的俯冲，那速度比炮弹还快，简直可以用雷霆万钧来形容。
纤腰又拧，玄鹰展开双翼，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从谷底向上急升。
“轰轰轰……”
身后传来一片爆炸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追了上来，红案伸手抓住，张哲翰心里一慌，头一缩又藏进鹰腹。
没听见爆炸，红红咯咯娇笑：“哈哈，表哥……表哥……”竟笑得花枝乱颤，喘不过气来。
张哲翰懵圈道：“怎么笑成这样……”
伸头一看，红案手里拿的不是导弹，而是一个……烤红薯。
1000多米的距离，诸天境随手一扔就能把任何东西扔上来，达姆城连无人机监控都有，怎么可能没有高爆手雷，没扔手雷却扔了个烤红薯……
张哲翰突然想起森林里那位三眼天尉，“汉克斯是你表哥？”
“是啊，你怎么知道？”红案咬了一口红薯。
张哲翰这才发现，红案已经变成了黑案，露出鹰腹的头和手臂都被导弹炸成黑炭，只剩下牙齿和三只眼睛是白色的。
“哈哈哈哈哈！”张哲翰也笑得肚子疼，喘不过气来。
“笑什么嘛。”红案下意识伸手一抹，“啊！”惊叫一声，扔了烤红薯，缩进鹰腹，取出一块毛巾使劲擦，可白毛巾擦成了黑色也没把脸擦白。
“哈哈哈！”张哲翰憋不住又笑，红案恶声恶气道：“不许笑！还不去找水！”
他们起飞的地方就是撸撸村后面山上的狼池，那里倒是有水，可刚才这么一折腾，已经飞出三四百公里，总不能再飞回去。
红案缩着不肯露头，张哲翰只好接管玄鹰，从万米高空往下看，寻找发亮的东西。
-
达姆城王宫雪上加霜。
上次炸毁的地方还没修好，这次又被炸一次，还是两颗，24枚子炸弹。
副本里的王宫正殿和祭台一样具有神性，宁妮那么猛烈的蟒炮都没能撼动分毫，现实中可就没那么坚固了，两颗手雷砸穿屋顶，直接嵌入花岗岩地板，如果不是厨师在爆炸前一秒亲自出手打出一片铁壁，整个王宫将片瓦不存。
即便如此，正殿也只保住了半边，除了索罗斯和汉克斯，个个都被炸得黑炭一般，分不清谁是谁。
“张翰——！”
索罗斯粗肥的双臂高举着，仰天长吼。
所有人中只有汉克斯知道是谁干的，他扔的那一颗烤红薯也是在告诉红案，我知道你是谁。
表妹上次出副本之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没完，整个一副被迷倒的花痴样，他从小就很宠溺这个表妹，自然要去考察考察那个迷倒表妹的男人，刚开始只是听说他怎么杀了水案通关的故事，但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直到看见皮尔斯头上的累累剑痕，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超乎他想象的优秀。
“索罗斯阁下，如果安装了地空导弹，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一块黑炭说道。
“你谁啊你。”索罗斯正气不打一处来。
黑炭恭敬地答道：“我是皮尔斯，阁下。”
索罗斯抬手就想打他一个耳光，还是忍住了，手停在空中叱道：“不是你说的有了无人机监控系统，张翰就无所遁形吗？现在人呢？”
皮尔斯吓得一激灵，无无境的厨师这一巴掌下来真有可能把他打死。其实刚才面对大鸟，最正确的动作是派浮艇追击，浮艇上有导弹，有动能炮，速度也比任何飞行神佚物快得多。只有皮尔斯知道该怎么做，整个达姆城只有他是现代职业军人。但他万万没想到击落了无人机的张翰还敢回来炸王宫，等他回过神来，无人机已经和王宫一起被炸没了。
“唉哟……唉哟……”
墙角的瓦砾中传出微弱的呻吟，一块黑炭跑过去搬开碎石，扒出来一个比他还黑的黑球，不仅黑，还血呼嗤啦，惨不忍睹。
“范·迪赛尔？”黑炭试探道。
“救……救……我……”范·迪赛尔哀求道。他只有1级，根本就扛不住手雷爆炸，如果不是他反应还算快躲在了墙角，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压死。
“医官！医官！”皮尔斯大声叫道。
一名特战营医官背着药箱跑了进来，浑身黑糊糊，只剩下半条裤衩。
赫尔南德斯道：“这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这是西岱军事研究院刚开发的cL-20高能手雷。”皮尔斯卖弄道，“每颗手雷内置12颗延迟引信微型炸弹，采用的是最新hNIw六硝基六氮杂异伍兹烷第四代炸药，爆速高达9500米\/秒，每颗微型炸弹的威力都相当于我们高爆手雷的3倍，波及范围可达100米。”
索罗斯怒道：“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回去告诉蒙哥马利，马上给我运100箱来！”
皮尔斯一脸为难：“阁下，不是我们小气，实在是做不到。”
索罗斯一瞪眼：“嗯？”
皮尔斯小心道：“这是张翰掌控的西岱市研发的最新产品，我们暂时还没有，连黑市都买不到。”
“报告长官，”穿半条裤衩的医官道，“范·迪赛尔先生多处骨折，内脏受损，必须送到修复中心去。”
皮尔斯问范·迪赛尔：“你的逐日功还能用吗？”
范·迪赛尔断断续续道：“能用……是……能用，距离……只有……300……公里。”
皮尔斯摊了摊手：“那你就只能先扛着了，浮艇全炸没了，只好等增援浮艇到来。”
厨师冷静下来，在残破的半截大厅踱了两圈，若有所思道：“你们说，张翰会去哪儿？”
“应该回野猪岛吧。”黑炭说道，面对索罗斯的眼神，忙解释道，“哦，我是冯·曼施坦因。”
索罗斯摸着浑圆的下颌：“回野猪岛应该往南，他为什么往东？为什么会出现在撸撸村？”
汉克斯道：“从他击落无人机的举动看，极有可能只是为了报复。”
“不不不，”索罗斯摆着胖手，问冯·曼施坦因，“如果你手上有度牒，又被全世界追杀，你会去哪儿？”
冯·曼施坦因猛地惊觉：“上帝之城！”
赫尔南德斯道：“如果他进了上帝之城就麻烦了。”
“为什么？”皮尔斯问。
“上帝之城有规矩，不可斗殴，不可杀人，不可毁坏公物。”赫尔南德斯叹道，“如果他缩在里面不出来，想要杀他就太难了！”
索罗斯踱了半圈，下决心道：“汉克斯，你马上回去，留下三名卫道士在姆岛布防，阻止他进入上帝之城。”
汉克斯道：“万一他已经进去了呢？”
索罗斯懒懒道：“没那么快，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使用了飞鸟，就说明他没去过姆岛，只能慢慢飞过去，用不了逐日功。”
皮尔斯试探道：“张翰现在不在野猪岛，咱们是不是可以趁机去抄他后路，拔掉这个钉子？”
索罗斯不置可否，冯·曼施坦因道：“怎么去？那个通道已经被张翰毁了。”
皮尔斯道：“只能用浮艇。”
冯·曼施坦因道：“浮艇？别开玩笑了，上一次派去的浮艇哪个回来了？”
格拉斯道：“那就只能用逐日功了。”
索罗斯终于开口：“都有谁上去过？”
格拉斯道：“我，冯·曼施坦因和范·迪赛尔，登岛的特战营士兵全部阵亡，卫队只跑出来8个。”
索罗斯问：“那8个人呢？”
格拉斯道：“押送女仆的过程中，留在巴姆镇，被张翰悉数屠杀。”
索罗斯一摆手：“那还说个毛啊，范·迪赛尔成了废物，你们俩去行吗？”
皮尔斯道：“我看行，岛上的守将最高中天境，利用格拉斯打不死的特性，两人配合突袭应该没问题。”
“那就去吧。”索罗斯揉着太阳穴。
“是！”“是！”
赫尔南德斯问道：“主上，今晚住哪儿？”
索罗斯胖手捂着嘴，啊啊打着哈欠，“先住在卫戍司吧，这一晚上折腾的，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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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翰终于看见了一条发亮的东西。
那是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流淌，在明月的映照下，如同一条银色的腰带，蜿蜒曲折，穿山越岭，在大地上描绘出生动的图案。
“红红，找到水了。”
“下去下去！”
张哲翰没收紧翅膀俯冲，那是攻击或逃命动作，而是张着翅膀盘旋，螺旋形滑翔下降，选了一段宽敞的河面，徐徐靠近，在临近水面的一刹那，收起玄鹰，抱着红案竖着插入水中。
“啊啊啊！”红案闭着眼睛，双手双脚不停地乱蹬乱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难不成她不会游泳？
张哲翰连忙双腿一夹，浮出水面，“啊……噗噗！”红案吐着水，恼怒道，“你不知道三眼人怕水啊！”
张哲翰憨憨道：“不知道啊，我还曾经在水里和三眼人打过仗。”
红案白皙的藕臂勾住张哲翰的脖子：“那是片片骗你的，三眼人掉进水里会淹死的！笨！”
“我以为你……”
“我只是叫你找个地方洗脸，谁让你洗澡了？”
“那，那怎么办？”
“还不赶紧上岸！”
“唧——唧唧——”
张哲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面青灰色的三角帆劈波斩浪而来。
红案惊道：“那是什么玩意？”举掌要打，张哲翰连忙拉住，“别打，是我朋友！”
“你朋友？”红案睁大眼睛。
张哲翰一只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上，发出“唧唧”的叫声。
三角帆停滞了一下，噗呲噗呲喷起水柱，卷起一个大漩涡，疾速游来，在两人周围欢快地转着圈，不停地发出“唧唧唧唧”的叫声。
一条十几米长的青灰色大鱼，腹部洁白，鱼皮光滑细腻，长长的喙，圆圆隆起的额头，歪着大脑袋不停地在张哲翰身上蹭，红案伸手去摸鱼头：“太可爱了！”
“小青，小灰呢？”张哲翰用鱼语问道。
“在灵灵湖呢，我们刚从河口回来，她要产卵了。”小青突然反应过来，“你能说我们的话了？太好了！”
红案惊讶道：“你在和鱼说话？”
张哲翰没解释，两腿一夹，纵身骑上鱼背，把红案箍在脖子上的手掰开扶住鱼鳍，用蛛丝从腰部把她固定好，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对小青道：“她不会游泳，别呛着她。咱们去看小灰。”
“没问题。”白鱀豚唧唧道，在河里旋了一圈，保持鱼鳍露出水面，逆流往上游。
清澈的水流从身上拂过，红案还从来没有在水里这么爽，兴奋大叫：“哈哈，太好玩了！”
“你不洗脸了？”张哲翰提醒道。
“我怕掉下去。”红案抱着鱼鳍不放。
张哲翰叹了口气，取出一块香皂在她脸上胡撸，用手帮她洗脸，“吸气，憋住。”
红案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哲翰把她的头按进水里，逆着水流冲刷，揪着黑发拽起，亲了她一下：“好了，又漂亮了。”
红案趁机把红唇怼上来，扭着修长的脖颈接吻，张哲翰怕她又发情，吻了一会儿赶紧松开，白皙的脸变得红润，衬着晶莹的水珠，益发美丽动人，张哲翰忍不住又吻下去。
小青唧唧道：“她也要产卵吗？”
张哲翰松开嘴笑道：“我正在努力。”
红案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张哲翰吻了她一下：“它在问，你什么时候下蛋。”
红案羞道：“你才下蛋。”
今天才知道三眼人怕水，这可能是他们的致命弱点，红案再厉害，掉进水里就玩完了，这可怎么办。
张哲翰想了半天，在她耳边道：“把你的鞋脱了。”
红案知道他喜欢自己的脚，脸更红了：“你……真的要在水里扑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