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管事一定能做成。”
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幽深的凤眸里,莫桁干笑一声,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散发着无形的威压,竟叫他像犯了什么错事一般无所遁形,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顷刻便出了一身冷汗。
见兄长被妻主给吓到了,莫衍急得掐了一下摄政王的手背。
“钟家主这般信任我,看来这事我若是办不成,那便是辜负您了,你放心,我妻主也正是这馆里的当家,她必有办法,我这就叫她出来。”
莫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无力招架像钟离沁这样的客人,连忙搬出张恩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同心,他刚要转身寻人,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原来我家夫郎在这儿呢,两位客官,不介意我进来吧?”
张安琪一双笑眼盈盈,不等屋里的人搭话,便先踏了进来,对上莫桁那求救般的目光时,悄悄眨了眨眼。
见到妻主,莫桁便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心一下子便定了下来,对钟离沁与莫衍道:
“两位贵客,这便是我妻主。”
语毕,他退到其身后,把两位客人交给了张恩琪。
这万事馆座落在淮州中心也有好些年了,作为馆主,张恩琪几乎每天都要见上数百人,接待数十人,上到皇室中人下到平民百姓,她均一视同仁,该接的接,该拒的拒,从来没有给谁例外过。
当然,在有了一个小财迷夫郎之后,她拒客的次数显然少了,一见钟离沁的样,便知道莫桁又不听她的话,接了一个难搞的人物。
“不知这位家主所求何事?”
钟离沁回道:
“寻人。”
“是啊,钟家主说,我的样子恰巧与他夫郎兄长的模样相似,一见了我便心知这事一定能成。”
一定能成?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一定能成的,竟敢打这种包票,张恩琪心下无奈,不顾自家夫郎使的眼色,对上摄政王那双幽深的目光。
“抱歉,这位家主,我夫郎方才说的话,怕是有失偏颇,我万事馆从不会对客人保证何事是一定能成的,但您放心,您所求之事一定竭尽所能。”
这话倒是说的诚恳,然钟离沁并不买账。
“可管事的方才不是这么与我说的,我抱着这么大的希望来到这万事馆,张馆主却要说这样中立的话来敷衍我吗?”
“看来这位家主知道我,所以,您这是慕名前来?仔细瞧瞧,您好像有点面熟呀。”
闻言,钟离沁勾了勾唇。
“样貌平平罢了,张馆主每天要见这么多人,觉得面熟也是正常。”
“非也,若钟家主这般模样,也只能算是平平,那这天底下怕是就没有好样貌的女子了,我说的面熟,指的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那看来我与张馆主十分有缘,这寻人的事更得仰仗您了。”
两人一来一回,叫莫桁和莫衍兄弟俩面面相觑,显然是嗅到了这空气中无形的火药味。
莫桁还不了解自己妻主吗,这样的态度显然是不想接这钟家主的生意呀,虽然寻十多年前丢了的人是很困难,但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这么着急拒绝,他可不愿意。
悄悄凑到张恩琪的身旁,确保自己的小动作不会被钟莫夫妻看到,发狠一般拧了一下自家妻主的腰身。
张恩琪面上的神情扭曲一瞬,随即便听到自家夫郎在她耳边说道:
“你在干什么呢?想叫你过来帮忙的,你张嘴便是拒客,你再敢跟我的一千两黄金乱说话,今晚就滚出去睡吧。”
“…”
她算是知道莫桁为何跟人打包票了,原来是一千两黄金,不愧是摄政王,出手就是阔绰。
“咳咳。”
张恩琪清了清嗓子,对钟离沁道:
“不知这位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何要…”
“无事,你便和管事的在这聊聊天吧。”
搂了搂小影卫的腰身,钟离沁知道张恩琪必是认出了自己,遂凑到夫郎耳边道:
“正好你与兄长说说话,就算他暂时记不起你来,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好。”
莫衍头点的很勉强,他从阁里出来后,便当了钟离沁的影卫,时刻都跟在钟离沁身边,两人互通心意以后,又常呆在王府里看孩子,极少有只身一人在外头的时候,哪怕是分开很短的时间,也让他略略无措。
虽然见回兄长他十分高兴,但莫桁已不认得他,他实在不知道面对兄长时该说些什么话来唤起兄长的回忆。
可他知道,这事必须他自己来做。
钟离沁走到张恩琪身侧,故意对莫桁叮嘱。
“我夫郎便交给管事了,他不怎么出门,还请管事多担待。”
“这是当然的家主,您放心与我妻主谈事吧。”
两个女人相看一眼,这才互道一声“请”。
张恩琪直接把摄政王带到了自己算账的地方,也就是三楼,万事馆分的很清楚,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大堂乌泱泱各个阶层的人都有,爱热闹的自然会聚在一起,雅间则多的是文人墨客,相对比较安静,这三楼,便是张恩琪和莫桁两口子专属的地方了,像是这般直接把客人带到私人处,还是第一次。
入了房中,一眼便可看见案桌上的文房四宝,钟离沁索性开门见山。
“孤还不知道,是何时被张馆主认出来的。”
“殿下这话说的,淮州就在皇城隔壁,我去过,那不是很正常吗?而皇城中,谁又不知道您的大名呢?”
钟离沁毫不客气的回道:
“知道名字和见过人是两回事。”
被戳穿了,明白自己实在不该在眼前人面前班门弄斧,张恩琪回:
“我是有专门看过您的画像,也知道您即将与夫郎大婚的消息。”
说着,她拉开椅子,让钟离沁坐下。
“斗胆一问,殿下要找的人,可就是我夫郎?”
与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了许多口舌,钟离沁点头。
“正是,不瞒馆主,孤也是先叫人查实了才寻过来的。”
张恩琪垂在袖间的手顷刻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