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方才在府里的情况。
“其实我刚刚也在摄政王府,孩子满月宴,我总要回来看的,也跟周芜碰上了,他以为我是贼人,还跟我抢孩子。”
想起那一句“孩子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这句话,莫衍心中一窒,也正因如此,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明怀和明晏喊别人爹爹。
“周公子当我是贼,引来了其他下人和守卫,他们追捕我,我就来得及看了明怀一眼,明晏却没有见到。”
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分开住了?他对此一无所知,还有,下人说明晏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孩子在他肚子里的时候,本就是弱胎,出来以后身子也比他哥哥要差很多,现在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可否还难受?
一想到小儿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因身子不舒服而哭喊,莫衍的心就刺刺的疼。
“那周公子明显没抱过孩子,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明怀明晏不好。”
听着莫衍的担忧,钊儿没好气的说道:
“你现在知道操心孩子了,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呢?要我说他肯定不会对孩子多好的,他身子又没毛病,完全可以跟殿下有自己的孩子,哪还顾得上明怀和明晏?要是他以后生了女儿,就更加父凭女贵,再过些时日,等殿下把你忘了,两个孩子不仅没了爹爹,连娘都快没了。”
“别说了,钊儿,我心里很难受…”
“莫衍。”
再次握住莫衍的手,钊儿苦口婆心的劝他。
“身份的差距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非要门当户对才行?要这么说的话,摄政王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那谁又配得上她呢?我理解你的胆怯,但这不是你丢下孩子的理由,你得看着他们,陪着他们长大才行啊,不然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挨欺负?你是孩子的爹爹,别人照顾的再好,也比不上你。”
莫衍闭了闭眼。
“再怎么样,之前的风公子和现在的周公子都是皇室宗亲,起码是有身份的人。”
“你看你,又钻这些牛角尖了,也怪我之前老劝你走,殿下都为你被人砸脑袋了,也不能证明是真的在乎你吗?”
莫衍沉默了下来,他想起了那日在陶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钟离沁为他受过的伤。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吧,该珍惜时就珍惜,管他身份不身份的,要是以后你们真的感情淡了,到了那一步你再走也不迟呀,纠结什么呢,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殿下了?”
“喜欢的。”
对于这个问题,莫衍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喜欢妻主,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那不就结了。”
“你是说我该回去吗?”
“嗯。”
可他要怎么回去呢?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回到府里?那他又要如何跟周公子解释呢?莫衍十分为难。
“我不辞而别,妻主肯定很生气。”
他离开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妻主有没有恢复记忆,要是恢复了,那只怕更生气了。
对此,钊儿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是你妻主又不是我妻主,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吧,钊儿,我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可以啊。”
钊儿没多想,答应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眉头一竖,质问莫衍。
“对了,你离开王府居然不告诉我,害的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了你好久。”
莫衍也很不好意思。
“我打算过几日再跟你写信来着。”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夜间,摄政王府
知晓钟离沁怕是在书房里处理着朝中事务,周芜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进。”
周芜抬步上前,看着那案桌前的身影,有些拘谨。
“殿下。”
钟离沁抬眸看了一眼。
“你与文琅一样,都可唤孤一声表姐。”
也是,虽然他们的关系不算近,但好歹也是亲戚,既然摄政王主动开口,也算是他的荣幸。
周芜点头应道:
“是,表姐。”
不过嘛,上一次这样子喊钟离沁已经是小时候了,还真有些别扭。
钟离沁放下毛笔,一看周芜的样子,便知晓发生了什么。
“文琅又缠着你问这问那的了?”
“嗯,不过表姐放心,我没有告诉她。”
“她对此事是什么反应和态度,你应该心里有底了吧?”
“有吧…”
周芜语带犹豫,文琅是一直问他为何突然间答应钟离沁做王夫,也一直对这门婚事表示不解,但这并不代表着文琅喜欢他。
再说了,这么多年不见了,要是文琅一来就喜欢上他,那也太扯了吧。
所以,周芜又摇了摇头,只觉得心情烦躁,索性转移话题。
“不提他了,话说表姐,你是想借着我们成婚的事,逼那位莫公子现身吗?”
摄政王没有回话,但在周芜看来,这是默认了,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们的婚事就要昭告天下了?那岂不是我娘和爹爹他们也会知道?”
钟离沁冷声道:
“孤可没有说要昭告天下。”
在她看来,这没有必要,只要莫衍知道就好了。
闻言,周芜松了口气,他是答应了钟离沁要与她成婚,可那毕竟是假的,万一要是让娘和爹爹知道了,真不敢想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若不昭告的话,又怎么传到莫公子的耳朵里呢?”
“他应当已经知道了。”
什么,莫衍知道了?周芜心中更是疑惑,然他马上便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表姐指的是,两位世子的满月宴上那位…”
原来如此,那所谓的贼人竟就是莫公子,难怪摄政王会说放了他。
周芜又上前一步
“可是表姐,我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那位公子为何要离开呢?还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请’回来。”
“…”
这个问题,钟离沁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周芜秒懂,立马回道:
“表姐不必回答,是我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