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城以后,钟离沁若无其事的上朝去了,她毫不遮掩的偏袒陶渊,已是引起了诸位大臣的不满,连带着这朝堂之上也安静了许多,全然没有了往日热闹的模样,要知道以前她们在上朝的时候,说的好听叫讨论的如火如荼,说的不好听,便是面红脖子粗,好似下一秒打起来了。
右相一党清楚自己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自觉闭了嘴,生怕钟离沁再找机会说他们的不是,再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其他的官员们则是在坐山观虎,猜想着这般尴尬的对峙局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对此,摄政王表示毫不在乎,她一如既往的站在朝堂上,对官员提出的事情做出决策,一双凤眸都不带多看右相那边的人一眼。
下朝之后,陶渊带着钟离沁走到殿外一角,告诉她可以带她去见一下手里的部下了。
这话的意思是,陶渊真在外头准备了自己的兵马?对此,钟离沁挑了挑眉,压低了嗓音,语气中意味不明。
“陶将军,你胆子不小啊。”
“不敢不敢,殿下莫要误会了去呀。”
陶渊连忙摆手,解释道:
“那些可都是我自己的部下呀,每一个人的名字可都登记在册的,绝对不可能有外来的,我可是令牌都给了殿下,对殿下的心天地可鉴。”
摄政王回应给她的是一记冷笑。
“你这么卖力的帮孤,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陶渊一脸谄媚,眸中满是讨好。
“殿下,您既然这么问了,那我可就说了呀,这当然是想要自己的仕途再上一步了,你也知道的,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的也够久了,什么护国将军的封号还是我娘的,族中的长老都说到了我这辈,就我最没出息,殿下,我能否在这些长老面前抬起头来,可全靠您了。”
这个理由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像极了老一辈的古板思想会做出的事来,钟离沁微微昂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俯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目送着摄政王离开,陶渊这才站直了身子,嘴角那讨好的笑也逐渐消失。
这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
“陶将军,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本宫有事想告知你。”
猝不及防的,应陶儿居然过来了,陶渊心中诧异,然面上不显。
“当然了,君后殿下,请。”
她自然是不喜欢应陶儿的,谁让这个妒夫在后宫里头处处压她儿子一头,还一直在先帝,也就是钟离眠的耳边吹枕边风,处处针对她陶家。
但如今,钟离眠已死,应陶儿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父,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到了一处僻静的厢房,陶渊左看右看,朝都上了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殿外竟然还另有玄机。
应陶儿微微甩袖,示意陶渊入内。
“陶将军不必客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君后殿下想做些什么?陶渊心中狐疑,跟着进了房中。
吩咐宫侍给陶渊倒茶,应陶儿笑着说道:
“方才本宫看到将军与阿沁相谈甚欢,在本宫的印象里,阿沁身边似乎很少有像您这样的朋友,本宫真是感到欣慰。”
“君后莫要拿我取笑了,我也是全凭摄政王的抬爱才有今天啊。”
陶渊十分谨慎,对此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客套话,不知道为什么,当应陶儿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时,她总觉得很不舒服,这样一个看透一切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夫道人家身上。
她故作疑惑。
“君后殿下怎么这么看我?我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语毕,她甚至抬手摸了摸,一副十分懵懂的样子。
“脸上没有,心里,就不一定了。”
此话一出,陶渊心上一惊,暗道应陶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管如何,只在一瞬间,陶渊便对应陶儿起了杀心,这一次的计划,她必要成功,怎么说她也到了不惑之年,没有耐心再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了。
若应陶儿这时候要跑出来坏她的好事,她必要先下手为强。
“殿下这话说的,叫我听的不甚明白呢。”
“将军倒也不必如此拘谨。”
应陶儿掩唇一笑。
“本宫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将军与先帝,也是如现在与阿沁这般交好,所以不免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有些感慨罢了。”
说到此处,他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眼尾。
然而,坐在其对面的陶渊却是面色难看起来,要知道她当年与钟离眠套近乎是避着钟离沁的,钟离眠死后,她知晓计划不能如期进行,也极快的抽身而去,却不想竟还有一人似乎知道些许内情。
难不成是钟离眠告应陶儿的吗?
见陶渊不语,应陶儿也不在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本宫不清楚你与阿沁之间的事,这也不是本宫一个夫道人家能够插手的,不过若本宫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应当是达成了什么交易吧?”
交易?当然有,并且交易的对象就是那年仅三岁的当今圣上,与钟离沁的计划也是如何把小皇帝从龙椅上扯下来,换一个更合适的人上去。
陶渊在心中说道。
“关于这个,君后还是直接去问殿下的好,恕我不方便告知您呢。”
“将军不必如此拘谨,本宫与阿沁的关系是很好的,阿沁的性子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自小便这样,能让她答应与你合作,将军必是有过人之处。”
“君后谬赞了。”
“不过嘛,但将军真的愿意总是被阿沁压着,只能听从她的命令吗?”
陶渊怎么也没有想到,应陶儿会如此一鸣惊人,她登时抬眸,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恭敬。
“愿闻其详。”
“阿沁养女宠的事,将军你应当知道吧?”
“知晓一二。”
但这和他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陶渊心中疑惑。
似乎猜到了眼前人在想些什么,应陶儿已经先一步回答了。
“你可不要小看她那名女宠,在此之前,阿沁也是有个女宠的,但这一个,她十分在乎,你注意到她今日带在身边的那个人了吗?正是那名女宠的替身,真的,已经被她藏起来了。”
说这话时,应陶儿语气沉闷,内里散发的怨恨更是藏都藏不住,令陶渊有些莫名,而她也没有想到,像钟离沁这样冷漠无情的人,也会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敢问君后,那名女宠藏在何处?”
说起来,应陶儿一提,她还真想起了一些东西,她是有派人一直跟着钟离沁的,那回来的消息也有提到过,钟离沁确实在两天之前失去了行踪,今日一早上朝的时候又突然回来了。
不过可惜,关于这个问题,应陶儿自己也很疑惑,并不能回答陶渊。
“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该说的本宫都说完了,将军自己斟酌就好。”
“是,谢过君后,君后慢走。”
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竟会有意外之喜,陶渊能看得出来,应陶儿并没有对她撒谎,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应陶儿为何要告诉她这些?身为摄政王的姐夫,钟离沁又是当年力捧小皇帝上位的人,应陶儿为何要帮着她呢?
看着君后殿下离去的背影,陶渊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