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儿这话让莫衍感到惊讶不已,离开妻主?他从未想过,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钊儿说得对,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这人总不至于害他。
但是妻主除了没有给他名分,他该有的已经都有了,说实话,妻主也对他挺好的,这让他很矛盾,万一真到了那时候,要不要走。
罢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那就以后再说吧。
莫衍点了点头。
“好,你说的,我听进去了。”
“那就好。”
钊儿松了口气,他还真以为莫衍对摄政王爱的要死要活魔怔了呢。
离开了钊儿家,莫衍满腹心事的回到了马车里。
不多时,钟离沁下了朝,拉开帘子,他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无波无澜的凤眸中。
“妻主。”
“嗯。”
钟离沁面上冷硬的神情稍缓,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见摄政王已就坐,车夫一扯缰绳,随着马匹的嘶鸣声,马车开始往王府折返。
车中的两人相拥着,莫衍靠在钟离沁的胸膛上,也不言语,只因脑子里的思绪已经飘回到了钊儿那里。
他还在想着钊儿跟他说过的话。
天知道方才见到妻主时,他差点就说了自己去钊儿那里的事,毕竟相处这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与这人分享,比如钊儿现在跟着城里的绣郎学刺绣,日后也可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比如他们约好了下一次,要去坐花船游湖,比如钊儿说孩子出生以后,会给孩子亲手绣一双虎头鞋。
但是这些,他都只能在心里念叨,并不能告诉妻主,他是偷跑出去的,要是妻主知道了,肯定会生他的气。
“在马车里会不会很闷?”
一道沉稳带着磁性的嗓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莫衍回过神来,乖巧的摇了摇头。
“不会,我在这车上睡了一觉,妻主就下朝回来了,一点都不会闷。”
“是嘛?”
钟离沁伸手接了捏怀里人的脸,有孕之后,莫衍除了肚子上有肉,其他地方还是如从前一般,养了好一段时间,脸上才比以前圆润了一些,也更好捏了。
目光从小影卫的脸上往下看去,只见那早上出门时干净的鞋尖上,粘上了点点尘土。
钟离沁眸光一暗,然面上不显,她又问。
“那这车里这么窄,能睡得好吗?”
“能…还,还好。”
莫衍回答的有些结巴,他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钟离沁的面前,在妻主一双本就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他总觉得自己早就无所遁形。
说白了,他就是心虚了。
只幸好,这人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回到府里,莫衍一下马车下人便捧着衣裳朝他走了过来,说是新做的,让他赶紧试试合不合穿。
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也确实需要穿新衣服了,莫衍展开双臂,任由下人伺候自己,他看着这些衣裳,款式都十分新颖,颜色也每件不同,他以前只会穿黑乎乎的影卫衣,完全没有可比性。
能送到摄政王府的新衣,用料自然是最好的,穿起来好看也很舒服,莫衍说了句挺好的,便将新衣服脱了下来,再试别的。
钟离沁就在旁边,莫衍也不觉得害羞,两人的孩子都快出世了,他自然不再扭捏,换好了下一件,便走到自家妻主面前,问道:
“妻主,你看这件行不行,我觉得…”
话没说完,眼前人却是突然走了,莫衍一时哑然,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他知道钟离沁这是去书房了,每当下朝回来,这人总要去书房处理公务。
看来很忙,不然也不会连听他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莫衍垂下眼眸,将衣服脱下放到下人手里,再被递来一件时,他婉拒了。
“不试了,码数差不多就行。”
“是,夫郎。”
然莫衍没想到的是,直到用膳,钟离沁也没回来,只让人传话过来,说是让他先吃。
没有了妻主的陪伴,莫衍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菜也索然无味,没吃几口就有了欲呕的感觉,他赶紧放下筷子缓了一下,才把这感觉压下去了。
其实他能感觉得到,钟离沁下朝回到马车里时就有些奇怪,但是这人什么都没说,他也无从去猜,想着是不是在朝堂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莫衍干脆放下筷子,叫人备了一份吃食。
“给我吧,我亲自给妻主送过去。”
“是,夫郎。”
来到那扇紧闭的门前,莫衍抬手敲了敲。
“笃笃笃。”
“谁?”
“妻主,是我。”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没有回应,就在莫衍以为钟离沁是不是太忙了,以至于无暇理会自己时,才听到一声。
“进。”
他面上一喜,这才推门进入。
钟离沁果然在忙,面前的案桌上摆着的宣纸写满字迹,还没干透呢。
莫衍把餐盒放到另一边的桌上,将吃食摆出来。
“妻主你饿不饿,先用膳吧。”
“嗯。”
摄政王放下毛笔,起身走到桌前,看着小影卫给她舀了一碗汤。
“这是莲藕排骨汤,莲藕炖的粉粉的,很好吃。”
钟离沁拿着勺子,并不急着喝汤。
“这不是后厨给你准备的么?”
言下之意,莫衍自己怎么没喝。
难为这人记的这么清楚,闻言,莫衍心中暖洋洋的,他喜欢钟离沁对自己的事情念念不忘的样子,这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在乎着。
“我自然是喝了的,这不是还有么?”
摄政王没回话,一双凤眸静静的看着莫衍,叫他抿了抿唇,有些无奈道:
“好了,什么都瞒不过妻主,我是喝了的,只是没什么胃口,不过不关汤的事喔,炖的真的很好。”
“孤希望你能坦诚一点。”
此话一出,莫衍身形一僵,暗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哪里做错了吗?干笑一声。
“妻主说什么呢,这汤我确实喝了呀,不过大概是宝宝不太喜欢吧,只喝了几口,你别说话了,趁热乎着呢。”
他看着钟离沁,神情有点紧张,幸好这人没再说些什么,真的乖乖喝汤去了,他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