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婚假过后,钟离沁回去上朝了,自那日和莫衍不欢而散,小影卫便住回了之前赐给他的别院里,摄政王有意冷落他,不让他跟着,也不让他出府门一步,更下令要严加看管。
没过多久,府里上下谁都知道莫衍是惹了殿下不快,这才有此下场,然他们谁都不敢笑话莫衍一句,只因摄政王自那日出了房门开始便一直阴沉着脸,虽然此前对下人也一直不苟言笑,但这一次,众人明显可以感到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们小心翼翼,唯恐触了霉头。
除了摄政王府,朝堂之上亦是如此,钟离沁一人,殿中气氛霎时间压抑起来,大臣们更是大气的不敢出。
在这其中,怕是也只有小皇帝十分高兴,半点没有被大人们影响到,三日不见钟离沁,这会儿总算是看到了,坐在龙椅上便喊着姨姨,说是想她了。
听着那稚嫩的声音,钟离沁虽然没有直接走上台阶将幼帝抱起,但也是眉宇一缓,对其笑了一下。
随后,她装作没有看见周围大臣们异样的眼神,问道:
“这是怎么了?孤就请了三天婚假,这是不认得孤了,还是北牧出什么大事了?”
大臣们一惊,连连接话。
“没有没有,北牧有您在,至少还能繁荣个百年不止呢。”
“就是啊殿下,不过这三天啊,确实咱们都念着您,您可是咱们北牧的顶梁柱,一天没了您都不行。”
一个个的,几乎每人都上前说了一些什么,官员之中,唯有风秋然不敢上前搭话,看着钟离沁在大臣们之间周旋,心中打鼓,不明白钟离沁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把风谦宁送回摄政王府之后,对方也接收了,但却是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风秋然这才顶着一张犹豫不决的脸走上前去,不料正要开口时,护国将军陶渊便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满脸谄媚的,先是对钟离沁道了恭喜,还说自己那日没去婚宴,觉得十分遗憾。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诸位大臣的注意,其中有人想提醒一下陶渊,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陶渊却只当自己没看到,还回头睁着那茫然的双眼,问了一句。
“大家这是怎么了?”
谁也没有回她,只当做没听到。
这多少让陶渊有些尴尬,幸好摄政王大发慈悲,开了金口。
“多谢陶将军,能娶到宁儿,是孤的福气。”
风秋然就在不远处,听了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与一旁笑着的陶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虽说我没有见过风公子,但我知道,风公子可是咱们北牧远近闻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与殿下您可是般配的很,你们说是不是?”
闻言,大臣们均讪笑一声,张口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场面一度十分奇怪,其中还有几人已经在心中恼上了陶渊,暗骂她为什么与摄政王搭话套近乎,还要带上她们。
礼部尚书风秋然已经待不下去了,默默的朝吕游打了个眼色,让其一起离开。
风秋然溜了,大臣们也纷纷效仿,寻找借口各回各府。
陶渊左看看右看看,欲要挽留。
“诶,你们怎么回事?走这么快?不多聊两句,难得我上朝。”
“不了不了,陶将军,你和殿下慢慢聊,臣等是真有事,下次咱们下次再约,届时,我们把酒言欢,说个痛快。”
“你们真是的,好吧好吧,殿下,你看她们,一个个的真扫兴。”
见陶渊竟还来告状,钟离沁勾了勾唇,问道:
“孤倒想问陶将军,为何没来孤的婚宴?”
陶渊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哦,害,新进的那批兵蛋子里出了点问题,实在是走不开,殿下可莫要生我的气啊,我可是送了贺礼的。”
钟离沁摇了摇头。
“孤怎会贪你的贺礼?陶将军身为护国将军,军务之事可大可小,孤能理解。”
“殿下别夸我了,不就是个御林军的头头,什么护国将军,这个称号是我娘的,我就沾她的光而已,倒是殿下,您虽没有护国的称号,但北牧有了您啊,才算是真正受到了庇护呢。”
“陶将军这马屁,怕是拍上天了。”
“哪能啊,殿下,我陶渊这辈子对您马首是瞻,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钟离沁眉宇一挑。
“哦,此话当真?”
“那是。”
这边的两人聊的兴起,应陶儿命宫人把小皇帝抱回寝宫之后,便走了过来。
“陶将军可否让本宫与摄政王聊两句?”
“是君后殿下啊。”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与钟离沁套近乎的机会,聊的兴起呢突然被打断了,陶渊心中顿时不满,但来人是一国之父,她能说什么呢?只得顶着一张笑脸道:
“当然了,君后殿下,您与殿下先聊,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将军辛苦,本宫听说将军近来日日宿在营中,若是军务繁忙,可不用按时上朝。”
“哪能啊,我一个武将,本来就不是天天上,这半月一次再不上,那就说不过去了,就怕连同僚的脸都认不得了呢。”
知晓应陶儿话里的意思,陶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隐藏的很好,微微俯首应了下来,又对钟离沁道:
“那殿下,我就先走了,告辞。”
“嗯。”
陶渊走后,殿中便只剩下应陶儿与钟离沁两人,时隔多日,两人再一次交谈,应陶儿直言。
“阿沁,你老实告诉我,大婚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拜堂的时候,你去哪了?”
闻言,钟离沁一点也没把应陶儿面上那严肃的表情当回事。
她用着调侃的语气回了一句,令其十分震惊的话。
“当然是,捉奸去了。”
“什么?”
应陶儿不觉捂嘴。
“姐夫很惊讶?你去问问尚书大人也就知道了。”
“那风公子,竟敢如此?”
应陶儿皱起眉宇。
“那时老师被你关在牢里时,风公子为她求情,我还以为他多有孝心,谁想转眼便与他人…阿沁,你打算如何处置?”
“姐夫问这话,是怕孤把风谦宁杀了,还是怕孤把风谦宁杀了之后,右相又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