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皇城门口
风谦宁换了一身平民的衣裳,身边带着两个下人,好不容易伪装身份从城门顺利出走,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城外的一个废弃驿站里。
他拿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清秀俊丽的脸,回首看了一下那高大的城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长雁,我来了,你在哪里?”
他小跑着进了驿站,满心满眼都是那心上之人,却不想里头空无一人,结合着满屋子的烟尘,并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眉宇间的喜悦顿时消散个一干二净,风谦宁开始着急起来。
“长雁,你在哪儿?邓长雁!”
“公子,邓使臣会不会还没过来?”
“不可能,我已经是晚到了,这都过了时辰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邓长雁!你别跟我闹了,我真的生气了!”
风谦宁像只没了方向的鸟儿,绕着这间驿站到处转悠,可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出一个本就不在这里的,活生生的人来。
跟在他的身旁,另一个从方才便一语不发的下人面色难看,提醒道:
“公子,其实从府里出来时,小的就觉得奇怪。”
闻言,风谦宁皱着眉宇问道:
“什么意思?”
“摄政王到咱们府里迎亲,但她人去哪了呢?”
“不是说了吗?让咱们给引出去了呀。”
那下人摸了摸下巴。
“小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除了那位莫小姐一开始的反抗,后面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了,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哪里不妥。
风谦宁只觉得他在杞人忧天,两句话搞得他更加焦虑了,喝道:
“管他呢,咱们已经顺利逃出来了,只要找到 长雁,我们就远走高飞。”
“是,公子。”
“谁要和谁远走高飞呀?让孤这个正牌妻主也见识一下呗?”
猝不及防,那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宛若阎王索命一般,叫风谦宁主仆几人一下子变白了脸色。
风谦宁更是身上一软,靠着搀扶才没有倒在地上,他仓皇回头,那骑在马上的人不是摄政王是谁?
他顿觉天昏地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钟离沁…你怎么会在这里?”
“谦宁,虽然你已经是孤摄政王府的人了,但妻主的名字,还是不要直呼的好。”
摄政王唇边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让旁人揣测不透她的心思,哒哒的马蹄落到风谦宁的面前,她一扯缰绳,利落的翻身下马。
“新郎子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哎呀,那现在是谁在拜堂呢?”
大婚之日,两个主角都在此处,把诸多宾客撂在了一边,这场闹剧,要怎么结束才好交代呢?
风谦宁瞳孔震动,嗫喏着嘴角,好一会儿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结巴道:
“你不是被我的失踪引开了吗?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话说的,孤的新郎子跑了,孤自然是要去找的,怎么知道在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孤找到了。”
钟离沁又往前迈了一步,吓得风谦宁一声大喊,活见了鬼一样。
“你别过来!你若是逼我的话,我就…”
“就如何?风谦宁,孤都站在你面前了,你不会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吧?”
“…”
这句话让主仆三人后退一步,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可他们势单力薄,又是男子,如何能抵挡钟离沁带来的人呢?
看着眼前的人墙,风谦宁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情娘邓长雁去了哪里?
难不成邓长雁背叛了他,这边骗他说会带他私奔远走高飞,转头就将自己与她的事告诉了钟离沁?
越想越是这么个理,若不然的话,摄政王为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准确的找到这里呢?邓长雁又为何不见了踪影,想不到啊,他心心念念的,哪怕舍弃了礼部尚书之子的身份也要跟随,甘愿与其布衣相随,去过那平凡人家的日子的人,并不像他一般,将彼此的情谊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他的心里很痛,这种痛楚从胸膛的某处向四处蔓延开来,直至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一般,可到了此刻,他竟然还是心中抱有一丝奢望,想再见那人一面。
他想着,除非那人亲口对他说,往日的情谊都是假的,不然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谦宁在想些什么呢?你若是跟孤回去,说不定一切还可转圜。”
“呵,钟离沁,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跟你回去,不可能!”
风谦宁抬起头来,眸中带着一丝怨毒。
“我在府里看到莫衍了,她竟然穿着跟新娘一样的衣裳,钟离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一个护卫与我拜堂,以此来羞辱我,对吧?你注定不会如愿。”
此话一出,钟离沁眉头一挑,调侃道:
“风公子,你这想象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写写话本,解下闷,不然总是突然间语出惊人,叫孤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你好。”
“钟离沁!”
“孤听到了,风公子,孤不是一个会跟小郎君置气的人,所以啊,孤只能将这股怨气,发泄在别人身上了。”
什么?风谦宁没懂,下一秒却见摄政王拍了拍手掌,随即押过来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正是与他约好在驿站里相见的人吗?
看着心上人被人摁在地上,风谦宁目眦欲裂。
“长雁!”
“…宁儿。”
邓长雁微微一动,艰难的抬起一张满是伤痕的脸,显然,不久前她遭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毒打。
钟离沁语带戏谑。
“两位真是情深意切,孤这脑袋上可重的很,你们说,是因为什么呢?”